晋阳长公主是先帝的第三女,母妃乃是德太妃,跟太后十分不对盘。
先帝的几位公主封号为了省事儿,第二字都是“阳”,晋阳长公主原先的封号也不叫晋阳,而是锦阳;但是钟锦绣入宫之后,太后却偏偏让她与众不同,求了个“姝宁”的封号,并且还非常拉仇恨的让锦阳长公主改封号,理由是封号里的这个“锦”字撞了钟锦绣的名讳。
让一个正牌公主避讳朝臣之女改封号,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太后偏偏办到了,先帝不仅应允了,还答应得特别痛快。
所以,她和晋阳那是新仇旧恨,数都数不清。
以往她见到晋阳必然起冲突,但是她从来没输过,每次都是在晋阳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中缓步离开。
“民女身子不适,不能行礼,还请晋阳长公主见谅。”钟锦绣的思维绕了一圈,最终还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动弹。
她刚接了圣旨,晋阳公主就来了,这明显是看她笑话的,她哪怕此刻伏低做小也不可能让晋阳手软,不如硬气点了。
“你还真是个不懂规矩的乡村野妇,身子不适怎么不能行礼了?本宫的母妃德太妃当初怀了八个月的身孕,见到太后娘娘都行了标准的叩拜大礼,你这腿没断吧?没断就给本宫跪下去行礼!”
晋阳原本以为会见到一脸挫败的钟锦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舒舒服服的坐着,还手撑着下巴,一副刚午休完慵懒恣意的模样,根本没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
她顿时火冒三丈,眼睛都气红了。
“乡村野妇?晋阳长公主还真敢说,先帝在世时,时常夸我秀外慧中,知书达理,高门贵女第一人,你却说我是乡村野妇。长公主殿下这可是对先帝大不敬啊。难怪俗话道人走茶凉,先帝的棺椁可刚下葬,你就说出这种话来,看样子民女得走一趟寿康宫,请太后娘娘做主了。”钟锦绣根本不与她掰扯身份的问题,而是直接把先帝给搬了出来。
先帝在世时,就没有说钟锦绣不好的。
“至于德太妃跪太后娘娘,那更是无稽之谈了。太后最是心慈不过了,民女记得当初要德太妃行跪拜大礼,也是她犯了大错,跪在菩萨面前的。长公主听民女一句劝,不会说话就少说,多说多错。”钟锦绣眼睛弯弯,轻柔一笑,像是夏日的凉风拂面,让人舒爽异常。
只不过落在晋阳眼中,却是点起了一把烈火,将她一颗心都放在怒火中炙烤。
“好一张巧嘴!钟氏女,你如今也就剩下这一张嘴能够猖狂了。你们几个是瞎了眼嘛,没见钟氏女一朝从青云上跌落下来,连礼仪都忘了,还不过去教教她规矩!”
晋阳气得快冒青烟了,深吸了两口气终究是平静了下来。
她二人争斗多年,嘴皮子不知道耍过多少次。是,她的确不如钟锦绣能言善道,也不比她素有急智,当初只能低头认输。
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钟锦绣落回了凡间,区区白身,怎可与日月争辉。
她已经不需要跟钟锦绣打嘴架了,只需要用强权和身份压制她,就足够踩在钟锦绣头上,而且这一踩就是一辈子。
钟锦绣的面色沉了沉,她扫了一眼殿内的宫人。
蘅梧宫毕竟是她自己的地盘,哪怕她被撤了封号,人多势众,硬拼也不会输,但拼了又如何呢?
身份不同,终究是天差地别。
她飞快的思索了一遍,最终还是认命地站起身来,冲她俯身行礼,动作无可挑剔。
“本宫不让起,你就不准起。”晋阳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得意满满。
她施施然的坐到了主位上,垂眸欣赏着保持行礼姿势不变的钟锦绣,奚落地道:“本宫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美梦成真了。你这个庶民夜夜入我梦,在梦里被千人唾万人踩,还狠狠地抽自己耳光,跟本宫求饶。钟锦绣,你也没想到你会从枝头上狠狠地摔下来,说实话你还不如直接摔死了呢,这个宫里等着来踩你的人不知有几何。”
晋阳长公主本来还保持着骄矜的仪态,可是说着说着实在是太过兴奋,直接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是她前半辈子听到的最让人开心的事儿了,够她笑够后半辈子的。
钟锦绣在心底叹了口气:瞧瞧,就这点出息,难怪明明是先帝亲生的,却不受待见,宁愿疼她这个不是亲生的闺女呢。
“哎,你走了,这后宫得省多少事儿啊。陛下果然英明神武,都没来见你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小蹄子,如今你成了庶民,还是个连名字都不愿提及的钟氏女。一想到这儿啊,本宫就笑得停不下来呢……”晋阳显然这些年被压制的太狠了,那炫耀的话车轱辘一般念来念去,都没什么新意,却偏偏一直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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