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只箭劈空而来, 其中有一只箭眼看着就要从窗□□进去。
因有谢穆宁的提醒,车厢里三人都趴下了,落在车厢上半部分的箭全部落空。
而将从窗□□入的那一支, 被马车旁的谢威一刀横出将其劈为两截。
带着箭尖的一截依然从窗口掉落进去, 只是方向被改变了。
谢穆宁只觉得背上被重重敲打了一下, 反手伸到背上欲捡拾断箭又收了回来。
就在此时,马儿嘶鸣一声,拔足狂奔。这是受到惊吓, 失控了!
马的反应比人慢了一拍!
箭头被抖落下来,见扣儿伸手欲捡,谢穆宁道:“别碰, 小心有毒!趴好别动——”最后四个字是对赵姑姑说的。
谢威一刀劈开了箭,也觉得手臂发麻。多年从军的经验令他判断出这箭是通过箭弩射出的。箭弩是不准私藏的,只有军中才能使用。
他劈箭和谢穆宁趴下几乎是同时。如果两人都没有反应, 那箭会从窗□□入,将谢穆宁射穿。
“大小姐——”见马车失控往前跑,谢威忙喊道, 然后驱马追了上去。
谢穆宁在马儿奔驰中扶着固定的座椅艰难跪坐起来, 稳住摇晃的身子。同时抽出座位下藏着的薄剑。这还是那次庆功宴上楚元作为叔叔送给她的压惊礼物。
车夫努力控马, 却被斜刺里冲上来的人一刀扎在背上推了下去。
谢穆宁听到车夫叫声,一脚踹出, 将刚上来还立足未稳的人踹下马车。车厢门也被她踹松动了。
马受了惊吓乱跑, 车夫也出事, 马车上已经不安全了。
谢穆宁几次一手扶着车厢, 另一手要去捡起缰绳控马都被箭逼得退回了车厢。
无奈她只能单手持剑杀退想趁乱跳到车上的刺客, 手来斩手, 脚来砍脚。
扣儿捡了她的剑鞘也过来帮忙。
赵姑姑则抱着头惊恐万状的缩在座位下方。她好不容易混到活着走出宫门的这天啊!
谢威一边指挥家将和冲杀过来的刺客搏杀, 一边驱马追赶。
好在这条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正手脚并用的往街边跑,看到哪有门户敞着就往里钻。
前方酒楼有人站在窗边,看到这一幕手中酒杯都惊掉了。
他身后过来一人,见状用力推开他。然后衡量了一下时间直接施展轻功从二楼跳了下来,正正落到马背上。
因远方还有箭射来,近处也有人持剑想要攻击。他伏低身子努力控马,而谢穆宁和扣儿就一人一边以车厢门为遮挡,保护他不受车两侧刺客攻击。
谢威已经追上了,看马背上的人马术高明,便专心砍杀靠近马车的刺客。
他和谢穆宁扣儿内外配合,总算把四名纵马追杀的刺客全部斩杀。
又奔出半条街,马匹终于在进入闹市区前被安抚住停了下来。箭也止住,该是箭手已被拿下。
谢穆宁呼出一口气,直接在车厢门口坐下。扣儿定定神,去把一路被撞得不行的赵姑姑拖出来。
两扇车厢门已经在方才的打斗中散架了。
谢穆宁对谢威道:“派人去京兆府报案,说我被北戎细作当街刺杀!”
谢威道:“这个地段,二十多个死士当街刺杀权贵,京兆府的人肯定马上就到。”不用专门派人去了。
“也是。”
如果人手足够,谢穆宁是想封街的。
但这里不像在边城,招呼一声捉细作,立即全民皆兵。
边城的民风不但大胆而且彪悍。年近七十的老婆婆都敢把北戎士兵骗到井台,然后抡起打水的桶把人砸下去。
谢穆宁看了一下脸色惨白、一脸怀疑人生的赵姑姑,“让姑姑受惊了,您先歇歇。扣儿,去旁边讨一碗糖水。”
扣儿答应着理了下头发,跳下马车,往附近的住户走去。
赵姑姑惊魂未定,“我、我要下车。”
谢穆宁攒了下力气,扶着赵姑姑下车,然后看了看她们刚跑过的大半条街。
这是离宫门不远的白虎大街啊!
马上都要跑到街口了。往左通往权贵聚居的朱雀大街,往右再跑一截就是热闹的坊市。
回头望过去的街道上留下了不少尸首。
有谢府家将和车夫的,但大多数是穿黑衣的刺客。
谢威说是死士,那应该有一部分是眼见跑不掉自己了断的。是谁及时赶到救了她呢?隔着大半条街,她也看不清后方赶到杀了刺客救下她的人是谁。
只能等精神和体力都好些再过去道谢了。
扣儿很快讨了糖水过来。谢穆宁把人交给她先照顾着,过去感谢帮忙控马之人。
那人也下马挪过来了,正在一旁坐着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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