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道:“从三品, 出去再升一级都能做封疆大吏了。这人忒厉害!为什么彦儿不会想向他舅舅学习啊?”
楚元嗤笑一声,“他应该还是有楚家人的傲气的。不屑于那么去钻营吧。”
“他怎么钻营上去的?”
楚元今天看到媳妇儿跟老丈人说话,抱着老丈人的胳膊。他朝她看看, 又看看自己的胳膊。见谢穆宁没反应过来, 索性伸手拉过她两只手圈住自己隔壁, 嘴里还道,“小心车子颠簸。”
谢穆宁心道:大街上能颠簸到哪去?又没出城,就是出城也走官道的。
而且, 那天马车失控她还一边扳着车门,一边持剑和人干架呢。
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的圈住了。
楚元这才道:“他是工部的, 就是靠着工程做得好又会来事展露头角的。后来混进了给皇后修寝殿的行列,力求尽善尽美,很下了些苦功夫。就这么入了贵人们的眼。然后又去当副手督造皇陵。工程过了大半他检举揭发了上司贪污。上司被撸了, 后面收尾的工程是他独力负责的。这两件功劳都很拉好感度。”
“给皇后修阳宅,给皇上修阴宅,都是露脸的活儿啊。”
楚元道:“他是被他那个上司一手提拔起来的。他除了能做事, 溜须拍马也相当有一套。那人贪污的事他应该早就知道, 却等工程过大半了才揭发。把别人的功劳也一并占据。我就是不耻他这一点。也不知那人是平日里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后来愣是什么都没说。”
谢穆宁惊鄂不已,“那他的名声怎么一点没受影响呢?”
“又没有实证。而且那人连修皇陵的银子都敢贪污, 谁敢为他抱不平?但很多人再与白尚共事, 就防着他了。如今的工部尚书对他特别忌惮。很多事大家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白尚是工部侍郎。
谢穆宁道:“我一见面就觉得白家丫头不真诚。所以上次你问我怎么接触又不多, 就不喜欢她。我就说不投缘。再加上他们家那么对彦儿, 我就更不喜欢她了。”
楚元道:“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还是有道理的。穆宁你好像天然就比我对家里的事擅长。以后家里有你打理, 我就省事省心了。”
回去之后, 楚元拿了个小匣子给谢穆宁。
“之前让人整理, 因为不在一处,费了些时日。我也没想到这几年零零整整置办了不少产业。”
谢穆宁打开一看,是房契和田契。房契除了四处房舍还有八个铺面。田契是三处庄子带着良田,还有老家二百亩祭田。
林林总总十好几张契书,但分散各地。以京城和边城、乡下老家居多!
“求田问舍,你这是没有大志啊!”谢穆宁眉开眼笑的看着。
楚元看她开心便也跟着笑了。因谢穆宁坐在榻上,他就躺了上去,头枕在她大腿上,脚上翘着二郎腿。
“说这话的人,人家图谋的是天下啊。我是尝过一文钱都要想法子掰成两文花的滋味的。四年前那次回朝受赏,皇上的赏赐真的是大手笔。我这些年也不只在北疆,还去过别处作战。反正每到一处,安稳下来我就都让人去置办产业。这些以后都辛苦夫人了。”
谢穆宁把契书放回去,“你方才说整理,是说整理账本吧?”契书可没什么好整理的。
“嗯。”
谢穆宁想了下,十几处产业,那账本岂不得有几十本?
得嘞,有事做了。
她从十岁开始掌管中馈,得女先生倾囊相授管理之道。又跟着婶子们参与边境走失,会怕看账?
“等我看过,再一一召见各处掌柜的。然后有机会,咱们就去实地看看。这些产业交给我,夫君你就放一百个心。”谢穆宁两眼亮晶晶地道。
“好!”
“哦,对了,我还有个事和你商量。”
“什么?”
“我听说你每个月给彦儿三十两银子花销。可他在太学读书这都三年了,也没见涨过。孩子大了,手头该多谢银钱才是。想买个什么都得开口问家里要,那么大的孩子了,也怪难为情的。”
“嗯,行,你做主吧。”
谢穆宁作势想了想,“至于你,一月给你二百两够不够?”
“够了、够了。我应该不怎么花钱的。有夫人了,以后请客也可以在家请,走公账。”
“要是需要要增加花销你再跟我说啊。”谢穆宁美滋滋的看着这些契书,当银票一样的点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她低下头捧起楚元的脸,啧啧有声的亲了几口。
楚元拉下她的脖子,亲得愈发得缠绵起来。男人什么时候最有成就感?
除了床上让自己的女人满足、迷醉,就是这种时候了!
谢穆宁亲了半天,“不对啊,家里不该只有契书。那现银呢?还有库房钥匙呢?”
楚元又从袖袋里掏了个匣子出来,“给!”
里头有三张千两银票。以及大银号的三张万两的存单,利息是四分。还有约莫两千两在账房处。
匣子的另一侧还有两把钥匙,大小库房的钥匙。
上辈子这些东西,谢穆宁统共只见过小库房的钥匙,然后按月领五十两的月例。
“你就全给我了?”楚元起家其实满打满算才四年。从军之初他的品级能分到的战利品是有限的,还得拿回京走关系。所以这里应当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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