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楚俊彦全权操持, 谢穆宁自然不是为了锻炼他。她就是懒得为楚大嫂淘神费力。
楚大嫂当初若对楚元长嫂如母的关爱过,她为她操持自然是应该的。但既然没有,她才懒得呢。
而且, 她出面操持, 还怎么给白家的人机会趁机来见楚俊彦, 把他卷进那一滩浑水里?
第二天,楚俊彦就带着两个贴身小厮去大相国寺一点一点自己操持,很是用心。
他本来就不笨, 用了心事情自然做得就很不错。
这天四月初十,楚元自然是休沐在家。午后又陪着谢穆宁去孟太医府上诊治。
才十天自然是见不出什么成效的,那方子孟太医把脉后只斟酌着做了些微修改。末了叮嘱谢穆宁道:“老老实实的遵医嘱, 千万不要打折扣。”
谢穆宁点头不已。她现在一心想生儿子,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行,回吧。这次月事开始,把每次的日期记下。”
孟太医都白须飘飘了, 谢穆宁也就没太过不好意思。
“好。”
待出了孟府,谢穆宁对楚元道:“我去趟国师府, 夫君先回去吧。”
楚元道:“我也没什么安排,陪你一起去吧。”他今天下午是特地空出来了的。
“我要去找国师耍赖,你在场不大方便。”
楚元道:“又去找人给咱制药啊?”
“是啊, 我让人收集到一些药材,拿去给他。”
楚元点点头, “那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他自己带着人骑马回去。谢穆宁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奔国师府去了。
今天也是国师休沐的日子。谢穆宁之前打发人去国师府旁边的酒楼看着, 知道他回府了。
国师却是一听说她来了就皱眉头, 准没好事。可人已经来了, 就是知道他在家, 没法子随意打发的。
“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 谢穆宁轻快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国师,我来看你了——”
仙风道骨的国师没好气道:“你又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谢穆宁笑吟吟道。
“看到了,回吧。你家楚将军也难得休沐呢。”
国师原本伏案在画着仙鹤,这会儿起身离开桌案后。看锁儿大包小包带着不少药材,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干嘛?”
“你答应帮我制药的啊。”
国师瞠目道:“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这还没个期限了?”
谢穆宁道:“你说飞黄腾达之后帮我做一件事,要是没飞黄腾达你是不是原本准备赖账?”
国师咬牙切齿道:“当时剩的药钱让我不用退,我就该知道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放心、放心,有期限的。就只到你离京前。你看,我给你做了两双鞋,到时候路上可以穿。”
国师看她两眼,“你怎么知道的?”他对谁都没提过。
“你大仇已报,道观也修好了。这会儿急流勇退不是正好么。”
国师在朝在野的名声挺不错的。他不煽动皇帝炼丹,也不掺和朝政,只是帮皇帝做保健、讲讲道经。
国师听谢穆宁这么说惊讶的道:“我那会儿连报仇这样的大事都对你讲了?”
谢穆宁点头,“是啊,你当时烧糊涂了嘛。拉着我的小手翻来覆去的说。”
当年当然不只是国师救了小穆宁而已。逃脱之后国师因为之前被拉去开过一段时间的矿,积劳成疾,引发旧伤,半路就病倒了。
是谢穆宁按他的指点采草药熬了治好他的。当时他们栖身破庙,就连他喝的粥都是她去村里跟人讨来糙米煮的。
他病中迷迷糊糊交代遗言,什么老底都交代干净了。
要不然后来他说要上京,谢穆宁也不会把家中现钱都拿给他了。
国师扯扯嘴角,“行吧,药材搁那儿。你那毛病有治没治啊?”他不擅千金科,不然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有的、有的,刚从孟太医那里出来。”
“那就行。虽然你那夫婿人确实不错,对你也上心。你还是赶紧生个儿子更稳妥。”
谢穆宁点头,“我知道。”
“那药我尽量给你制。以后有什么事你来找我继任的师侄就是。他给你办不了,会同我说。”
“嗯。”
谢穆宁留在国师府同国师吃了些点心才回府来,还给楚元捎了一些回来。
两口子对坐在小几前一边分享一边听福叔说起楚俊彦在大相国寺的诸般准备。
楚元点头,“确实是用了心了。”
楚大嫂的忌日在四月十三,消息传来的当日。
那天并非休沐,楚元要上衙。谢穆宁准备去法事上露个脸,上柱香。
楚大嫂虽然为人凉薄了些、自我了些,但人品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为楚大哥殉情而死,去上柱香还是应该的。
当天,她穿了素色衣服和楚俊彦一同前往大相国寺。
楚俊彦请了四十九个和尚做法事,现场梵音寥寥、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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