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那是江怀瑾啊。
是出身商贾,自小在商海中打滚,现在还不得不抛头露面,勉力支撑江家的江怀瑾。
与他相关的那些闲言碎语、飞短流长,不都早已有之吗?
这些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不都是他,该受的吗?
君斐然刚被心上人落下面子,见着心上人这么维护另一个男子,还是个名声向来不好的,又嫉妒又气愤,口不择言:“那算什么抹黑?你借宿在江家,又不是一直盯着江公子,说不定......”
苏孚大呵一声:“殿下!请您慎言!”
君斐然受宠,自打生下来,还没人敢打断他说话!登时怒火攻心,上前就要踹,被了解他的太女及时用折扇挡住:“斐然!”
君斐然怒视太女,在太女幽冷深邃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太女平常宽和,遇见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无缘无故,当众殴打解元,太女不会允许这么凉臣子的心的事情发生。
君斐然跺脚:“皇姐,她敢让我慎言!”
太女轻轻叹口气:“你是该矫正矫正说话的毛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男儿家的名声,是能随口污蔑的吗?”
君斐然没得脸,哭着跑走。
君兰济轻咳一声,又教训宋辉,最后安抚几句江怀瑾与苏孚,才将人群散了。
回程,君斐然无孔不入地表达对苏孚的不满:行事冲动、目无尊卑、小题大做、不堪重用......
太女在朝中已握有实权,只要太女对苏孚心生嫌隙,苏孚这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奈何说了半路,亲姐君兰息倒是打配合屡屡赞同,太女也不表态。
快到宫中,才推过来一杯茶:“说渴了吧?”
君斐然哼一声,听太女慢悠悠道:“孤倒是觉得,这苏孚知恩图报,品行不错。”
若对面不是太女,君斐然一定将整杯茶泼到她脑袋上。
合着一路白诋毁了呗?
同一时间,江家马车里,也在讨论这件事。
江怀瑾打量为他出头的少女,罕见地生出指点之心:“今后莫要这么冲动,别提惹三皇子,就是宋家,到底是老牌皇商,家大业大,有几分门路,就连江家也要让他几分。”
少女梗起脖子,白嫩脸颊有一处青紫,理直气壮:“我就是听不惯任何人编排你!他们就是嫉妒你,比他们貌美或厉害。”
杏眼瞪得滚圆,真诚而灵动。
江怀瑾不禁回想,以前的苏孚是这样的吗?
没印象,以前她总闷在院中背书,中解元,终于出院,却没几日,就要解除婚约。
失神间,马车趔趄,江怀瑾撞进苏孚怀中。
苏孚掌心贴着那细的惊人的腰,江怀瑾望见少女关切的目光,下意识别过脸,唇瓣擦过她侧脸。
江怀瑾瞪大眼眸,盯住晃悠悠的车壁,仿佛被闪电劈过。
窘迫到无以复加时,少女无奈笑道:“还不起来吗?”
第70章 赘妻(2) 女性由更保守的……
江怀瑾脸腾地热了, 缩身退回原位,清咳一声。
掀开车帘,暮春凉风钻进来, 将那热度带出去。
经过繁华的主干道, 再一拐弯, 气势恢宏的“江府”二字跃然眼前。与江怀瑾道别,回暂住小院。虽称小院, 也由梅兰竹菊客舍组成, 每一客舍,又分正屋、偏屋、书房、小厨房, 家具充足,五脏俱全。打量着满满登登的书房,撸起袖子, 开始搬书。明日就要搬出江府,出尔反尔ooc怎么行?现今没有原轨迹中, 宋辉的资助,只有靠自己。现金没有, 还有原身这些年为温习知识, 誊抄过的书籍。——穷书生一大经济来源,抄书、卖书。能赚的钱不多, 但足够租房子糊口。原身看不上小钱,也看不上穷酸房子, 苏孚无所谓, 情势所迫, 偶尔体验生活没什么不好。
待分门别类整理完毕擦汗时,瞟见纸上字迹,一怔, 字迹与她所差无几。穿越对象容貌与她相似、名字一模一样......此前相信是系统为降低难度设置,倘若不是呢?攻略对象是同一个灵魂,那每次被穿越的对象,与她苏孚,有什么关系?
抗书出门,请车妇帮忙运到京都最大的承运书店。因她解元名头,车妇与书店老板都很爽快,苏孚也未占便宜,该拿多少报酬拿多少,请过车妇一壶好酒,才去客栈打听可以立即入住的周边房屋。客栈老板收取半月房租作为劳务费,帮定下城南一间四合院。因远离市中心价格低廉,性价比很高。交完一个月房租与劳务费,苏孚手中竟还剩七两碎银,够小户人家过一季度的。掂量着银两,路过即将收摊的集市,苏孚溜溜达达,边看边琢磨,要带些什么回去。
出府还是艳阳,归来已是傍晚,霞光万道,炊烟四起。见苏孚回府,有侍者去通报江怀瑾。
客院,听见推门声音出来,双手沾满面粉的中年男子从小厨房探出头,大着嗓门:“怎么才回来?”不是与原身相依为命的寡父是谁?
苏孚解释:“明日不是要搬出去么?去定房子。”
“真要搬出去?再过十天就要殿试,关键时刻,怎能搬家分心?”苏秦氏一甩手:“我去说!”
苏孚赶紧上前拦住他:“费不了什么功夫。”
苏秦氏泼辣,说理争不过苏孚,吵吵:“作、作、作!看你殿试能考什么名次!”
教训苏孚两句,再提江怀瑾,骂道:“那小|浪|蹄也没存什么好心,不然为何要你这时候搬走?”
侮|辱词汇接二连三喷薄而出。其实苏秦氏不坏,只是一般市井小民,拎不清。妻死从女,因为过去原身对江怀瑾不满,总要抱怨,年纪大、不守夫道、工于心计、斤斤计较.....时间一长,也被诱导不满江怀瑾。
“不要这样说江公子!江家救过我们父女两命,对我亦有培育之恩,没污蔑恩人的道理。婚事不成,那恩重如山难道就没了吗?”
苏秦氏嘴巴一张一张,想要反驳,你不是也这么骂过吗?但望着苏孚那双幽静深邃的眼瞳,他却胆寒得说不出。女儿变了,有气势了。是因为中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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