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的到来,让赵府陷入紧张中。
商与官到底不同,且不问缘由,光是谢玙这个人站在那里,风华姿态,肃然清冷,让人不敢大声说话。
赵熙然亲自将人引了进来,请坐奉茶。
谢玙名声在外,洛阳世家后裔,晋国公颜晖举荐给皇帝赵冕。届时赵冕做了二十年的太子,先帝临终前觉得他品性不佳,想改立储君,晋国公麾下举荐谢家女谢玙,力挽狂澜,让赵冕如愿登基。
先帝驾崩前见了谢玙,而后立下遗旨,太子赵冕继位。
无人知晓谢玙同先帝说了什么,哪怕皇帝问起,谢玙也是淡漠一笑,再无他言。
初见谢玙,姿态温文,容貌倾城,有古圣人遗风,可赵熙然并不觉得这人是什么好货色。
来者不善。
萧坤宁在侧,眼观鼻,一声不吭。赵熙然八面玲珑,见此明白两人必是相识,笑问谢玙:“谢太傅今日来我赵家,必然有事。”
谢玙浅浅品了一口香茶,齿间留香,淡淡道:“陛下有旨,令我来看看江南商会。”
江南商会,是赵家先发起的,准确的说是赵熙然提出的。商会内所有人不得借机打压、不得抬高价格,出门在外,凡是商会者,商会给予便利。
商会在各地都都有分会,至于会长一职,德高望重者可任。
赵熙然看似年长,在商会中也算是晚辈,无法担任会长一职,是以,时至今日,她只创立而未曾沾手。
纵使如此,赵熙然在江南商会中也是有名有姓。
谢玙话一出,赵熙然心中在骂娘,皇帝竟不知不觉盯上了江南商会,商斗不过官,她忍耐下来,道:“那您找错了,我并非会长,如今的会长是顾家东家。”
两人不经意的对话让萧坤宁想起前世,赵熙然在几年后成为江南商会会长,赵家商铺遍布天下,富家一方不可提,隐隐成为大周第一商户,最后被谢玙一锅端了。
这个时候就开始盯上了?
谢玙修长的指尖捧着茶盏,白皙的肤色几乎与白瓷杯盏一体,面上的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江南在朝廷的管理下,商会亦是,会长是谁,该有朝廷来定。”
赵熙然正经:谢玙你他么要脸不?
就连沈汭也听出了矛头,陛下这样做来与打劫有何区别?江南商会落在朝廷,等同整个江南地地界的商人都为皇帝办事。
过分了。尤其是谢先生,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
萧坤宁没有她二人这般震惊,想抬首说话,对上谢玙通明的眸色后,又只得闭上嘴巴。
得罪神仙易,恶魔极为难。
赵熙然讪笑:“此事我做不了主。”
谢玙眉头微皱:“陛下之意。”
“那便请谢太傅同顾会长去说,赵家管不得,也管不了。”赵熙然拒绝,“商会虽说是赵家所提,可比起经商百年的大家,赵家太过弱小,那以服众。”
谢玙看了一眼萧坤宁,道:“赵东家应该想清楚,此事牵扯过多,个中利益非您想的那么简单。”
个中利益?萧坤宁想起前世里,最后赵家得了不大不小的官,算是跻身于朝堂之上,可是这辈子谢玙现在就动手,是不是太早了些?
她不明白。赵熙然心口疼,“利益虽好,可面子也重要,我赵熙然这种脸花了不少银子,不想就这么没了。”
直接拒绝了,萧坤宁心跳加深,心中捏了把汗,千不该万不该同谢玙撕破脸。
她借机缓和:“我母亲的意思是赵家爱颜面,商会并非赵家的,数万人在内,赵家一言难以服众。”
谢玙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测的深渊,唇畔的笑意若隐若现,竟平平和和回应:“未行事却言艰难,万事都艰难。”
赵熙然暴脾气,当即就要发怒,萧坤宁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同谢玙说话:“先生说的是,学生受教了,午时即到,不若您留下用午饭。”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沈汭也忙着打圆场:“对,府上的烤羊排不错,先生想必会喜欢的。”
片刻的功夫,赵熙然冷静下来,揉揉自己的眼角,险些被不要脸的人气出鱼尾纹了,朝着谢玙歉疚道:“也可,宁宁唤您先生,就是一家人,留下吃顿饭。”
听话的萧坤宁眼皮子一跳,喊一句先生,怎么就是一家人了?
谢玙放下茶盏,笑意深了很多,“您客气了,青城景致好,令人赞叹,既然来了,就想去看看。”
萧坤宁心口跳得厉害,谢玙是志在必得?
赵熙然一口气憋住,非要留谢玙吃午饭,拉着人不让走,最后不得不道:“商会一事再同太傅多说几句。”
谢玙留下了。
四人在,赵府设了小宴,就连青城本地的官员都来了,萧坤宁人人不识,但是当年一招定新君的谢先生在,人人都上赶着巴结。见过谢玙,又见沈汭在,少不得阿谀奉承一番。
沈汭见惯了这些场面,笑着与众人打招呼,坐在萧坤宁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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