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过去,闻墨清醒了许多,他望了望儿子已经红肿起来的半边脸,又看看自己痛痒灼痛着的手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闻晋谦不是愤怒而不理睬自己的父亲,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俯下身体吃力的把华慕言从地上拉扯起来,一步半晃的朝门外走去。
……
病房里,秦莫深围在华慕言的左右忙来忙去,不远处顾承允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脸沉重的望着这里,但是却又像目空一切似的。
“你说,那个闻晋谦可靠吗?”顾承允突然问出一句,秦莫深想都没想,或者说他的思维还都在昏迷着的华慕言身上。
“我相信阿言,他可以信任的人,我就可以信任。”
顾承允淡淡一笑,像是也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华慕言是被闻晋谦送进的医院,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害,顾承允接过华慕言的身体后,差点因此跟闻晋谦打了一架,或许是那男人眼中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忧伤,顾承允终是止住了。
不知道原因,华慕言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送进了医院,还好有秦莫深这个私人的医生,否则据说这小子就真的危险了。
顾承允尽管着急,但是知道自己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不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当华慕言醒来之后,能让他稍感宽慰也好,这男人就是这个德行。只做,不说。
“这里,你先照看一下,我回去华家那边,忆锦还不知道他哥哥的事情,我至少要去圆一个谎话。”顾承允冷冷丢下一句就理也不理秦莫深离开了。
刚出了病房的门,顾承允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了电话,他先是用软件隐匿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接着开通了变声器。
次日一早,整个城依旧,却是波涛暗涌,无论是新闻还是媒体,几乎到处都少不了华慕言的话题。顾承允还没睁开眼睛,秦莫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小子在干嘛?”秦莫深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睡觉。”
秦莫深伸手往后颈一搭,大大的翻起了一个白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你还在睡觉?”
顾承允空着的一只手向床头抹去,然后依旧是死猪一样的声音说道,“早上6点钟,我不睡觉难道还能干吗?”
秦莫深长嘘一声,接着好大一声,让顾承允咧着嘴把电话别开了好远,但是那声音大的还是让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听得见。
“阿言住院的事情已经被曝光了你知道吗?你昨天不说去忆锦那边圆谎,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顾承允嗤笑一声,镇定的把电话再次送回了耳边,“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我买了两张机票,让忆锦那丫头跟他的男朋友出国度假了。”
秦莫深咽了一口口水,“难道……是你?”接着他一只手搭上了额头,“对对,这样的事情你绝对做的出来,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谢谢。”
秦莫深脸色一黑,“你还谢!你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你知不知道华慕言重病住院,这消息一出对公司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顾承允挑了挑眉,“你如果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么说来他公司的股票一定会一落千丈吧!不行,你先挂电话吧,我得让手下的人麻利点,趁低赶紧买进,这机会可是不多了。”
“你!”
秦莫深就差没一口鲜血了,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顾承允才好,尽管他根本不会信他的风言风语,因为顾承允对华慕言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平静了好一会,秦莫深终于开口说道,“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至少你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华慕言什么时候醒来问我,我要怎么去回答。”
顾承允搔了搔自己凌乱的发顶,“没什么,我觉得钱是挺重要,但是在谈羽甜的面前,钱就不算什么了不是么?”
许久,秦莫深那边再没有回答,顾承允依旧淡笑着,缓缓挂断了电话。
……
距离圣爱医院不远的地方,有几处还没有被开发到的老物业,这里的建筑不但很低矮,而且可以称得上破旧不堪,尤其是夹杂在高耸入天的高楼之间,显得尤为的眨眼。这些地方就是跟圣爱医院一样,在城市里残喘下来的几十年的老屋,当然居住的也都是一些这城里最没有背景,最缺乏物质的一群人,以半百以上的老人居多,这些老人中,绝大一部分还是空巢老人。
这里就是谈羽甜暂时栖息的地方。当初她从华慕言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本打算去看一看她和谷灵安一起出生的地方,正巧遇到了当年亲自为他们接生的刘医生,也就是今天的刘主任。
如今刘主任已经是近60岁的人了,但是却对谈羽甜姐妹的印象极深,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母亲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分娩了他们,更是因为这两个出生就失去双亲的孩子,是她一直亲自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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