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
今天是丁宁出院的日子,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一个礼拜,终于,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呼——!
江太太丁宁同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不用在医院这个笼子一般的地方呆着了,可以回家了。
不过,虽然可以出院了,但是,丁宁腿上那伤却是还没完全好彻底,医生建议还是先暂时再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曾妈一早便是去菜场给买了好多菜,然后一整个上午就在厨房里忙碌着。
江和平一大早和白战俩老头提着鱼杆和水桶钓鱼去了。当然,本来是老权和老李两个司机跟着去的,然后因为丁宁是因为白青青才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于是,白展骁代替了老权和老李的事情,当了江和平与白战两个人的司机。
对于白展骁的举动,江和平没有半点表情。至于白战,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水清秀则是一直在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一会走到厨房里对着曾妈交待几句,一会又踱到门口处看看,宝贝孙媳妇到底回来没有。然后见着院子里没有声响后又蹗回屋子里,就这么来回的踱着步,然后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江纳海去公司了,文静去部队了,江小柔去学校了。
所以,还是挺正常的。
丁宁是江川给去办的出院手续,打算是给送回家后自己再去部队的。
只是,这阵势,怎么就弄的这么的比丁宁第一次上门还要紧张,比和江川同志领证回家那天还要隆重呢?
十点半,江川的车子如驶入院子。
“宝贝孙媳妇宁宁,可算是回来了。可把奶奶给等的急了。”车子刚停下,江川下车,还没走到副驾驶座抱下丁宁,水清秀便是笑呵呵的朝着车子走去。
“奶奶,慢点。”见着水清秀迈步朝着车子走去,江川上前一步欲去扶她。
“去,去!”还没伸出去的手直接被水清秀给拍掉了,瞪他一眼,“奶奶用得着你扶啊。赶紧的先把宁宁抱进屋去。这次这罪受的,可把我给心疼的。”
江川转身朝着副驾驶座走去,打开车门,拦腰将自个老婆抱出。
“奶奶,我可想你了。”挂在自己男人的脖子上,由着他抱她,乐呵呵的对着水清秀说道。
“奶奶也想你。快,进屋,进屋。小曾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全都是你喜欢吃的。你想吃什么都有,一定把这次的遭的罪都给补回来。看看,这都瘦了呢,看得我可心疼了。”水清秀一脸心疼的看着丁宁那其实有些胖起来的脸蛋说道。
呃……
丁宁伸手伸了伸自己的脸颊,瘦了吗?
好像胖了吧。
一捏,这都长了不少肉呢,一捏全是肉啊。怎么到奶奶嘴里,就还是瘦了呢?
她现在过的日子那绝对的跟猪没什么两样的,吃喝睡全都在床上。
哎,猪一样的日子,希望这脑子可千万别再变成猪一样了。不然,直接撞豆腐去吧。
“宁宁回来了,来来,先喝碗鸡汤。”江川才刚抱着丁宁进屋,曾妈已经从厨房里端着一碗鸡汤乐呵呵的朝着这边走来了。
“谢谢曾妈。”坐在沙发上的丁宁,接过曾妈手里的碗,笑嘻嘻说道。
“傻孩子,谢什么呢。只要能把你给补回来,什么都没问题。”曾妈乐呵呵的说道。
“嗯,好喝。”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对着曾妈说道,“奶奶,爷爷呢?”环视一圈屋子,没见着江和平,于是便问着水清秀。
“一听你要出院,就和白老头拿着鱼杆屁颠屁颠的钓鱼去了。”水清秀看着丁宁说道。
咧嘴一笑,“爷爷对我真好。”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的补充道,“全家人都对我很好。”
水清秀笑盈盈的看她一眼:“你这孩子。”
江川弯腰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家好好呆着,我先回部队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抬眸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嗯,去吧。我没事,放心,哪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你开车小心点啊。”
“奶奶,曾妈,那我走了。”对着水清秀的曾妈说道,“宁宁就麻烦你们了。”
“看你这话说的,哪来这么多的麻烦。我自己的宝贝孙媳妇,我自己不疼,还疼谁啊?去吧,去吧,家里的事情,你别担心了。忙你的事情去,宁宁这有我和小曾呢。”水清秀看着江川,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川朝着丁宁弯唇笑了笑,便是出门驶车离开了。
“宁宁啊,伤口还疼吗?”水清秀坐在丁宁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
一碗鸡汤已经下肚,将碗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浅笑着摇头,“不疼了,奶奶,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自残了,知道吗?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拦事的。看你那伤的,我这心啊,差一点就跳出来了。可没把我们给吓怕了,大川更是心疼的紧呢。”水清秀一脸肃穆的看着丁宁说道。
那两腿上的伤啊,初见时,可把她给吓坏了。
然后也更加的恨那个始作蛹者白青青了。怎么没想到,白青青竟然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把她的宝贝孙媳妇给害惨了。幸好三个宝贝蛋都福大命大,没事。要不然,绝对没完。
丁宁点头,笑盈盈的看着水清秀:“嗯,知道了,奶奶。奶奶,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都担心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然就太对不起爷爷和奶奶的教导有方了。怎么样也不能丢了爷爷的脸。”
水清秀屈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你这孩子。”
“那是,我们江家的脸岂是那么容易丢的。”正说话着,江和平回来了,是和白战一起回来的,两人都是空着手的,双手别于身后,一副的领导模样。跟着两老身后进屋的是白展骁,两只手里各提着一只水桶,还有一杆收短的鱼杆。
“爷爷,白爷爷,”乐呵呵的朝着两老打着招呼,然后在看到身后的白展骁时,同样脸上挂笑的唤了一声:“白叔。”
“哎~”白展骁应声。
“哎什么哎!”白展骁刚应,白战一个转身,凌厉的双眸狠狠的瞪视着他,厉声轻喝,“你还有脸应宁宁的这一声‘白叔’?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把宁宁都给害成个怎么样了?我要是你啊,就自己自动的消失在宁宁面前,都没这个脸出现在宁宁面前了。你还好意思就她这一声‘白叔’?白展骁,你要脸不要脸?”
白战半点不给白展骁面子,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着白展骁。
而白展骁则是低着头,态度十分良好的接受着白战的训斥与批评,就好似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虚心的接受着大人就指正与斥责。完全的没有半点的脾气,也确实是他自己心虚嘛。
丁宁在看到白展骁被白战训着然后一声不吭的样子时,其实心里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呃……的目瞪口呆的。不管怎么说,这在人前总是一个少将啊,手下可是大兵小兵无数的,但是在白战面前,就只能一声不吭的由着他训着。
丁宁甚至小小坏心眼的想着,这要是被他手底下的那些个大兵小兵的看到,得有多损他的少将形像啊。
行,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的。
不可以这么落井下石的,不管怎么说,白展骁都还是长辈。她做为晚辈,不可以这么不厚道的。尽管,说只心里话,对于白展骁她真心的就不上来有什么好感。而且,也确实的,她次的罪是白青青给害的嘛,尽管她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但是,白青青还是占主要责任的。
“白爷爷,这不关白叔的事情。”
行吧,丁宁觉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连自己的说服不了。真心的,她觉的说这话,纯粹只是为了给白展骁一个台阶,也是给白战一个面子。
厚,丁宁,什么时候你也变的这么虚伪了啊!
“什么不关他的事!”白战再次瞪一眼白展骁,半点没有给他留面子,“本来就是他教女无方。大杨怎么就不会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那是因为大杨是海棠教的,海棠比他会做人教孩子!”
白战是越说越气,一提到海棠和白杨吧,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于是连带着几十年前的帐也给翻出来了,大有一副新帐旧帐一起算的意思。就那么恶狠狠的瞪视着垂着丧脑的白展骁,如果可以,真想拿个拐杖直接敲破了他的那个脑门。
丁宁呈被人点穴一般的脸上扬着一抹硬绑绑的笑容,下巴微微的下挂着,就那么看着白战与白展骁,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台阶和面子反正是给了也白给了,直接被白战给拆了。
白战就这么训着白展骁,江和平与水清秀倒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字也吭,反正就是不去劝白战,大有一副由着白战训着他的意思。
于是,丁宁默了,也不说话了。
“宁宁啊,白叔对不起你,是没这个脸来见你和大川,”被白战狠狠的训斥了一翻的白展骁,看着丁宁一脸自责又歉疚的说道,“白叔做人失败,没有你爸成功啊。教出来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幸好你和孩子都没事,不然白叔真不知道拿什么脸活着了。宁宁啊,你放心,白叔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一定不会让你白受这份罪的。”
白展骁眉头深拧又一脸懊悔的对着丁宁说道。且吧,这进屋来都有好一会了吧,这竟然手里还提着那两只水桶,还有那两根收短的鱼杆。
呃……
丁宁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了。
那什么,她现在应该怎么说?
是不是应该说,白叔啊,算了吧,你看反正我现在不也没事吗?人谁无过呢,还是算了吧。
啊呸!
她可不是那种圣人,白青青把她害成这样,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
但是,她又不好说,白叔,你女儿把我害成这样,我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我腿上有几个伤口,你就必须得在她腿上给我刺回几个洞回来。
“呵呵,白叔,你拎着水桶不重吗?”索性的,丁宁直接转移了话题。
“来,白将,把桶给我吧。”丁宁的话刚说完,曾妈从厨房里走出,接过白展骁手里的水桶,“这鱼可肥了,我现在就去把它给宰了,给宁宁熬个鲫鱼汤。”说着,接过了的白展骁手里的两只桶朝着厨房走去。
“小曾,你多宰两条,多熬个汤,我下午去看看追风和我家白小坚,给她带条去。都好久没看孙媳妇了,想的紧了。”白战对着厨房里的曾妈说道。
“哎,知道了,放心吧,白老爷子。”曾妈应着。
丁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弯身从包里拿出手机,却是在看到来电显示时,下意识的拧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悦,也有些不是想接这个电话的样子。
“我去厨房里看看小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水清秀从沙发上站起,朝着厨房走去。
“老东西,下棋去。”江和平对着白战说道,然后两个也走开了。
白展骁自然也是跟着离开了。
呃……
干嘛一下子全都离开了?
丁宁有些不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敛去笑容,接起电话:“喂,我是丁宁。”
“宁宝,”耳边传来丁净初温温吞吞好听又慈柔的声音,一如十五前年的那般,永远的丁净初式的语气,不急不燥,不缓不慢,也不温不火,永远的那般高贵优雅好似没有任何的脾气。
但,就是这样的语气,却是让丁宁越来的越反感。再也找不回十五年前母女俩之间的那一份感情,有的只是陌生与疏远。
“许太太,找我有事吗?”丁宁的语气淡淡的,冷冷的,听不出半点的情绪来。
如果说之前对她还有一丝的感情存在的话,那么有那一天,她质问她,到底她是不是人宁振锋的女儿,她给出的默认之后。那一丝唯一的母女之情也被她亲手打断了,不复存在了。
再加之,她对江川的态度,以及与贺自立之间的关系,彻底的将丁宁对她仅存有的那一份感情彻底的挥掉了。
丁宁想不通,为什么她要默认贺自立这般对自己?
这就是她所谓的对她好吗?所谓的母爱吗?所谓的“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宁宝”吗?
不是!
这样的好,她一点都不稀罕,她宁可不要。
所以,现在的丁净初在丁宁的心里,真的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了。
“宁宝,你出院了吗?伤都好了吗?我刚到医院,医生说人已经出院了。你现在在哪?需要妈妈过来接你吗?”对于丁宁唤她“许太太”,丁净初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依旧用着柔柔的语气对着她说道,似乎母女之间半点都没有产生嫌隙,也没有闹不过愉快,甚至觉的都没有抛抛弃自己的女儿十五年。
“许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出院了,自然是回家了。”丁宁依旧冷冷的回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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