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已经请了,因为各种原因就算回到岗位也无心工作,不如不回。
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下班”回家。
屋子里没有人,这是肯定的。
赶去武装侦探社之前他已经先回来过一次,果然没有能够在家里找到妻子。
原本打算留作婴儿室的房间在两年前被改为书房,书架上艰涩枯燥的原文书随便抽下哪一本都能作为杀人利器使用。
【堕落论】作用下他看到吹雪抱着电脑和画板坐着、站着、趴着……独自一人在空间中来来去去。经常随手拖过一张被子就这么随意睡在地板上,书籍画笔散落一地,从期待、等待,逐渐麻木直至绝望而放弃。
空空荡荡的公寓里寒意袭人,除了女主人的私人物品,什么都没少。
不再看几乎能将他埋起来的文件,不再听部下永远也汇报不完的案件,彻底安静下来后反思来临——我,坂口安吾这个人,对于横滨,或者说对于异能特务科,真就重要到片刻不能缺少的地步吗?
这未免是种太过可怕的傲慢。
过剩的自我认知,以及自负。
作为辅佐官,意为长官助理,他今年只有二十四岁。以种田老师的年龄算,十年内就有成为部门主宰的可能,这在本国保守的政坛升迁体系中几乎是个奇迹。十年后他也才只有三十四岁,多得是人在这个阶段仍旧待在基础岗位上重复劳动。
到底是什么催促逼迫着他焦虑不已,努力奔跑在工作的道路上彻底遗忘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切?
“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无法彻底将情感摒弃在理智之外。”
这是刚从港口黑手党脱离回到异能特务科时写在报告上的最后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迫使他不得不接受为期半年的“脱离期”,但是从没因此感到后悔。如果没有吹雪沉默无言的陪伴大概也没那么容易走出阴霾,织田作之助死亡,太宰治从港口叛逃的同时与自己决裂——
如果说友情走向破灭是因为先期立场可以预见的一败涂地,婚姻失败这件事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坂口安吾摘掉眼镜,苦笑着坐在矮桌旁,抬手揉乱一丝不苟的黑发。
被纵容宠爱着一步步得寸进尺,难道要埋怨施与的一方无法承担抽身而去吗?
他对妻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阶段。
还是个学生的吹雪永远是人群里不一样的那个,在追求“趋同”的社会大环境中她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就算联谊会上低头躲在角落里抱着和果子发呆,也无法阻止男性们的视线从各个角度偷偷扫视。
从那时起她身边就总是萦绕着孤独的气息,如果换作其他人大概会不惜一切甘愿低贱到尘土里只为祈求重新被集体接纳……但是吹雪和别人不一样。
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孤独本身,享受这份绝大多数人无法理解的安宁平和。
“放在那里不管绝对不可以。”坂口安吾敢发誓偷看她的男士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八会产生这种念头,他自己也是。
能考入东京大学并被社会福祉学专业录取,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然而交往后他才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位勤奋的天才有着奇怪的自我认知——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差点没忍住想要吐槽。
不能在这里吐槽吧,一定会被甩!
至于那封中二过度的阿拉伯语告白信……他打开矮桌侧面的抽屉,夹在文学书里的信纸已然发黄,倒是放在书本旁边的红丝绒盒子又一次让他停下动作。
婚戒。
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在黑绒映衬下闪耀着璀璨光芒,冰冷、孤独又美丽。
啊,是了,吹雪摘下了他带给她的镣铐与枷锁,现在这座以“家”为名的牢笼中,只剩下他自己。
青年撑着桌子起身走到书架前轻松从最顶端摸出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红丝绒盒子——放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被发现,可见她早已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拍掉盒子上落满的灰尘,他掰开有些锈蚀的合叶,黑绒上躺了枚透着独特橙色光泽的粉色蓝宝石戒指。是父亲买来赠送给母亲纪念结婚十五年的礼物,帕帕拉恰,僧伽罗语中意指“莲之花”。
母亲病重时他曾抽了半个小时去医院探望,从她那里得到这枚戒指:“安吾啊,不要和你父亲一样一心工作忽略家庭。你对我们的怨恨,难道要在你自己的妻子与孩子身上重演吗?”
——要是真被怨恨就好了,至少说明还有希望。
狡辩抵赖都是没用的招数,低头认错才是唯一出路。
就从……每天都定时发送问候信息开始慢慢改变,然后想办法从议会争取到更多职位安排。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兄弟单位以及各位前老东家们头上,人手不够也得想办法让他够!
嘛,反正,我们混过黑的人都不要脸皮,要怪只能怪森先生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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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看点
俄罗斯人
挥笔
写剧本
港黑首领
无端
毁风评
森先生笑容和善:在?回来喝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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