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 这家赌场服务真不错,点心也挺好吃。”
走出电梯守在外面的侍应上前询问,听完描述立刻送上两枚电子房卡:“千小姐有些私事亟待处理, 留言说请您随意玩乐, 届时会有专人来接您返回。这枚房卡是您的,这枚房卡是两位男士的。”
太宰接了房卡拐出去说是要去找阿敦回来, 留我自己刷开房门。
窗户外面有团云翻过去了耶!
一簇一簇像是棉絮的云朵漂浮在巨大观景窗外,云层缝隙间依稀可见脚下波光粼粼的大海。从这个高度向下看, 海面如同蓝宝石般静谧, 偶尔还有几抹黑影从水下潜过。
“是鲸鱼啊……!”
我趴在窗户上盯着鲸群目不转睛,打从心底里遗憾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什么没去当个作家。有这等想象力加持,我超级期待能给作品画插画!
欣赏了一会儿, 房门被人敲响,应声之后是送到房间的客房服务:“吹雪小姐,这是西格玛先生嘱咐给您准备的餐点。您喜欢的甜食会在返程时准备好,请慢用。”
我从飘窗上跳下来, 绵密厚实的地毯质地优良触感柔软:“多谢,放在这里一个小时后来取。”
“好的,请您用餐愉快,有什么需要请使用呼唤铃。”提供服务的女性服务员将餐点一一布置得当后拖着餐车退下。房间里只剩我自己一个人, 哪怕躺在床上啃骨头也完全不怕失态……
当然了, 我并不会做躺在床上啃骨头这种事。
肚子不饿, 尤其刚才还喝了杯奶油甜酒,这会儿酒意翻上来整个人软绵绵的脸颊滚烫。我走过去看了眼餐桌, 嗯……两套餐具?看来有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幸亏纽扣式监控器的电量还算充足, 万一遇到危险太宰会把阿敦扔出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房间门再次被人敲响, 间距等同的三声清脆声音传进来, 我索性脱了高跟鞋穿着酒店提供的软底拖鞋去给访客开门:“嗨嗨,来啦。谁呀?”
门外响起略带口音的俄式日语:“一个谜语!有时凉如冰,有时烈如火,喜欢的人恨不得溺死其中,不喜欢的人碰了就陷入睡眠。是什么?”
“是酒,小丑先生。我猜对了吗?”
拉开门,外面是戴着高顶礼帽穿着花俏斗篷外套的果戈理:“答对啦!呀~听说你过来了,费佳恨不得立刻飞回来见你,可惜他眼下分身乏术。所以来的是小丑,女士你遗憾吗?”
“小丑先生永远是马戏团里最重要的重要人物,谁会因为看见小丑先生而感到遗憾呢?”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拉开门请人进来:“西格玛不和我们一起用餐?”
“不不不,那家伙被责任心和工作束缚了自由,可怜得很!”他看到我穿着拖鞋踩在地毯上,毫不犹豫甩开脚上颜色不一的彩色鞋子跳上来:“啊哈哈哈哈哈哈!软软的!”
未被扑克牌遮住的眼睛流光溢彩,像个孩童似的眯成一道月牙,果戈里歪头笑得纯粹。
脱掉拖鞋和客人保持一致,我走到餐桌旁坐下:“请坐,我刚才喝了点甜酒,现在还不想吃东西,看你吃就好。”
“就那半杯奶油甜酒?这个酒量可不行。”他从外套里抽了束红山茶出来递给我:“真希望费佳那家伙下次自己能把花送给你,别再让我转交了。”
所以,俄罗斯好朋友手里又换了什么剧本?
“麻烦你替我谢谢他。”我将山茶塞进花瓶,转头就见果戈里掏出个手机点了视频通话:“喂?费佳!她说谢谢你!下次再让我替你送花我就把花塞进你嘴里,听见了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在的地方信号不太好,画面很有些卡顿。他还是戴着那顶毛绒绒的白帽子,裹在厚重披风中下眼睑一片青黑整个人神情憔悴。
久别重逢的挚友见面该是什么心情呢?理论上应当引吭高歌举杯共饮,实际上我只想把面前摆着的土豆泥盖到这家伙头顶:“费奥多尔·米哈依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又不肯按照人类作息睡觉了是吗。”
“不要生气,视频结束后我就去休息。”
迟缓了一段时间视频中的人才发出声音,带着几乎微笑的叹息,压低的睫毛掩盖住藏在眼睛深处的秘密:“无论如何,作息不规律的我并不像您那样连自己生病发烧都不曾察觉?”
“这就是你把我扔在地板上的原因?地板物理降温法?”
我拿起一把叉子恶狠狠插在面包上举起来示1威:“别指望我会再带早餐给你了,吃空气去吧你。”
“看到你精神这么好我实在倍感欣慰。你喜欢吧,那些花?”
一个被催眠的人只会对施术者的正面提问回答“是”或“否”,不存在委婉的中间项。所以虽然我更喜欢向日葵,最终还是只能看着那束红山茶点头点得干脆:“喜欢。”
我那俄罗斯朋友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镜头切过,他身后的桌子上同样能看到一束红色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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