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这个将近二十年前的案件引起大众和警方的注意。
舆论爆炸,迅速蹿上热搜最高点。在抨击苏丘是弑子的凶手时,另一波网友不走寻常路,说这事蹊跷,几十年了突然冒出一张照片,其真实性有待考量。
但很快,报案的匿名者又接连爆料出几张黄绵的近照,明显编排过的一番文字,揭发了苏丘当年囚禁黄绵的恶行。
苏丘这个名字很快进入大众视野,同样,苏晚筝三个字也连带上了热搜。
自她和席江燃各种隐秘的照片被曝光后,苏晚筝就始终是网上焦点。平平无奇的素人一位,是如何得到席总青睐?
席江燃的狂热粉丝此时趁机在网上疯狂作祟,说苏丘是杀人犯,他的孙女苏晚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席江燃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货色。
网络世界更代飞快,苏晚筝早上刚睁眼,微博就被网友评论攻陷。
她揉眼翻着那些评论,大多都是骂她的,无理质问苏丘事件的。
言辞恶劣,好像她杀了网友全家似的。
憋着一肚子气她将微博卸载了,狠狠摔进床,都是群现实生活里无所事事的键盘侠。
可那么多骂名挂在身上,她很难控制情绪不生气,开门进卫生间都带着怨气。
楼下,时博正在跟席江燃汇报网上的最新数据,说现在热搜第一是苏丘,第二是苏晚筝。
“太太因为也姓苏,被网友连坐了……”
席江燃放下刀叉,视线阅过那些评论,眸色微微加深,将手机拿到眼前,长指飞速打字。
打到一半,他抬眼对吴妈说:“去我书房把结婚证拿来。”
“啊?”
吴妈一愣,小跑上楼给他取下来。
时博讶异看着席总拍了张结婚证叠在一起的照片,随后,在微博里配18宫格照片。
那都是他跟苏晚筝的合照,在海岛上拍的,接吻的、看烟火的、十指相扣的,全都放了上去。
正中间,摆好两人的结婚证照片。
配文:网络并非法外之地,对我太太造谣诬陷者,将不留余力追究到底。
微博发出,也不顾短短数秒内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男人云淡风轻关上手机,继续吃早饭。
时博:“……”
他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了起来,记者媒体全都往他这拥了过来。
苏晚筝洗了把脸,心情变好了些,忽然接到时苒的电话。
“喂?”她郁闷地靠床边坐下,“这么早打电话来,没上课吗?”
“快点看微博!微博!”
“……”
苏晚筝撇撇嘴,“一早上醒来就被骂惨了,看到了。”
“反转了傻妞!你老公发力了!”
苏晚筝眼睛略略一亮,关掉通话界面,头版新闻冒出的第一条就是——
席江燃苏晚筝官宣结婚。
她瞳孔震惊张大,跳下床,急匆匆要下楼时,刚一开门差点跟来人撞了个满怀。
席江燃圈住了她,以免她撞得太狠:“急急忙忙做什么?”
“你……”苏晚筝抬头看进他平静的眼里,神色无波,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你刚才在网上发了什么?”
一边问,低头时,正看到他手里两个红本子。
她噎住,小心翼翼瞧他:“我们结婚的事,你直接发到网上了?”
他点头:“网上言论对你不利,我不站出来,难道任你被骂?”
没有公关,没有代发,没有商议。
护她是第一,官宣结婚只是次要。
苏晚筝舔舔唇,一时有种两人厮守的秘密被发现的刺激感。
她心里温暖,细白胳膊拢住他的腰:
“那,你就不怕你的粉丝团都跑光?最近好像很流行什么——房子塌了。”
席江燃湛黑眸里生出丝疑惑,语气淡淡:“房子塌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晚筝噗嗤一笑。
时博清了清嗓子,小声在后提醒:“席总,房子塌了是个网络流行语,指粉丝心爱的偶像谈恋爱或出事故。偶像房子塌了,粉丝都会跑光。”
男人不甚在意的表情,牵着苏晚筝手下楼:“我不是偶像,不需要粉丝。”
苏晚筝汗颜,他确实不需要也不缺粉丝,千万粉丝团每天给他应援拉横幅,他从没回应过。
她正想着,忽听男人在前方悠悠地问:“你也有房子?”
“啊?”她懵圈地看他。
男人学以致用:“你也塌过房子?”
苏晚筝思维跟上了:“那倒没有,以前工作忙没时间追星。或许失忆前追过吧,但都记不得了。”
听她说没有偶像,席江燃唇角似扬起弧度,捏捏她的手背:“我还不够格当你的房子?”
他虽然不追星,也知道那些年轻偶像们,无非就是肤白貌俊,能跳能唱。
苏晚筝忍不住笑,男人们是不是都有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她松开他的手,整个人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风撒娇:“要当我的房子才没那么容易,我的要求可高了呢。”
席江燃轻笑了声,顺势托她的双腿,把她从楼梯上背起来,手指轻挠她腿上的痒痒肉:“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满足不了的要求。”
“哈哈,你烦人,放开我——”
她撒娇求饶的笑声响起,惹得黄绵看向他们,也被感染了似的,笑着鼓掌。
苏晚筝伏在男人背上,停止了嬉闹:“奶奶,你也醒那么早啊。”
“比我起得还早。”
席江燃将苏晚筝放在沙发上,端上早餐和牛奶,“早上开始就坐在那里,抱着那张全家福出神。”
“奶奶想家人了吧。”
苏晚筝眼神温和,摸了摸黄绵的头发,询问孩子般的口吻,“吃过饭没有?”
黄绵乖巧点头,也反手摸她的脑袋,指指她桌上的饭菜,又比了个5。
苏晚筝张张唇:“吃了五份,这么多?明天可不能这么瞎吃了,要把肚子撑坏的。”
用过早饭,她推奶奶的轮椅出去晒太阳。
别墅周边是一片茂密漂亮的小森林,她还从没到后院去过,但有时会看席江燃过去,这次打算去瞧一瞧。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洒在身上像盖了层厚毯子,暖意融融。
轮椅推在铺着石砖的路上,一颠一颠的,黄绵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几乎快睡着。
还未归土的旧叶簌簌落下,落了一片在黄绵的发丝上。
枝干间,斑驳的阳光影子洒在黄绵身上,静谧得像一幅油画。
苏晚筝悄声去看,奶奶睡着了,像孩子般安详又宁静。
世界静极,仿佛只剩彼此的呼吸。
苏晚筝欣慰一笑,将毛毯又往上盖了些,继续往前走,来到后院的小森林。
树木层叠遮盖住头顶的暖阳,倒让苏晚筝觉得阴冷。
这林间小道显然经常走过,脚印都是新的。
她本打算逛一圈就回去,一不留神,就走深了。
直至看到不远处,有两块乳白修长的东西立在那,像是两座石碑。
苏晚筝怔住,停下脚步,顿时更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这一片森林都属于别墅区的范围,周围没其他人居住,哪来的墓碑?
她将轮椅停在一棵树木下,提着棉质裙边,小心踩着枯枝走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小片空地确实立着三个墓碑,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碑前摆放了瓜果,还有几罐儿童喝的旺仔牛奶。
苏晚筝视线随着那墓碑缓缓上升。
骤然,一阵强有力的寒风从头顶刮过,宛如刀刃匕首,在她脸上刺下一道道伤痕。
流血了。不是脸上,是心脏。
她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地坐在地上,皮肉切肤之痛,抵不过墓碑上的三个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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