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将车子开出小区,江柠关上玻璃窗,视线淡漠聚焦在那逐渐渺小的身形上。
“太太究竟为什么对那女孩那么上心?”
老管家很了解江柠的性子,似看出些端倪,“应该不只是因为她跟陆少爷的关系吧。”
江柠淡笑移回视线,红唇溢出一声轻叹:“您真是老了啊,这么明显都没察觉?”
管家睁大眼睛,看向后视镜,紧接着,便见江柠从钱包最隐蔽的夹层拿出张旧照片。
她双眼忽然似一把匕首锋利,淬上锋利的毒,面露微笑。
管家吓得方向盘一歪:“这……这不是那位的照片?”
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本以为已经烂在太太肚子里了,没想到,她一直在警惕提防着,数十年如一日!
“你不觉得时苒跟她长得很像吗?”
“这……江小姐,话不能乱说啊,要是让江老爷听去,又得大发雷霆了。”
江柠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因为老旧已磨损不少,瞳底迸出冷厉的温度:“我管他怎么想,现在我嫁入陆家,就是陆氏的人,他敢对我如何,自有陆氏护着我。”
她往后轻轻一靠,眼底薄冷:“我必须得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
宽敞的车内,cc幸福依偎在男人肩侧,下巴枕着他的肩膀问:“陆少,我们是在去你家的路上吗?”
那声音嗲得像裹了层油,小季看一眼后视镜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陆翡唇侧弧度冰冷,他手指勾了下女人的下巴:“想跟我洗澡啊?”
cc听这露骨的话,故作羞怯红了脸,乖乖贴在男人肩上:“那……谁不想呢?陆少明知故问,真讨厌。”
她话音刚落,忽而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cc正疑惑,左右看既不是陆少的家,也不是宴会礼服定制场所,驾驶座小季已温雅地开口:“cc小姐,抱歉,请。”
cc一怔,当即脸色很难看:“请什么?你主子还没开口呢,一个小司机还想赶我下车?”
一气急败坏时她的嘴脸暴露无遗。
忽而幽幽清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怎么,只有我开口你才肯滚?”
cc心里咯噔了下,顿时有股置身冰窖的寒凉感。
她怔着往旁边看,惊愕触及男人毫无怜惜与感情的双眼:“陆少……您不是要我陪您参加宴会的吗?”
小季皮笑肉不笑:“陆少今晚不需要女伴,cc小姐,请吧。”
cc愣着,方才脸上的荡漾粉醺荡然无存,“陆总,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说嘛,干嘛对我这么粗暴……”
陆翡手腕动了下,攀在手背上的青筋分明,唇角掀了下,最后一声警告:“更粗暴的你还没见识到。”
小季依旧温笑:“cc小姐,不想太难堪的话,就请自己下车吧。”
cc身体抖了下,不甘地看一眼陆总,他却再无刚才护着自己的怜惜。
她咬唇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悲愤离去。
“还挺难缠的。”小季重新发动车子,想把窗户按上时,陆翡却淡淡撑着下颌,手指摁着车窗键往下降。
小季愣了下,便听陆翡打了个呵欠,手指抵在鼻尖处:“散散味道。”
他忍不住一笑,陆少这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不过您今晚真的不带女伴去吗?今天陆念元和陆太太也会到场。”
小季话点到为止,小心掠一眼镜子,却猛然触及到陆总能把人冻成冰块的视线。
他沉问:“又怎样?我带女伴是为了招摇显摆?”
小季不说话了,心里腹诽。
那没遇到时苒之前,还不是每次都精挑细选,一定要挑个绝色美人才罢休,就为了气一气陆念元和陆太太,现在倒翻脸不认人了。
……
夜幕逐渐笼罩天空,阴沉沉压抑着整个城市。
……
时苒给时大器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许是把他打烦了,接通把她狠狠骂了一顿:“时苒你烦不烦?再给老子打一个电话信不信废了你?”
时苒很平静地握着手机:“有本事你就来废,躲着不让我找到,你还想废了我?”
她知道时大器没那胆量也没那手段,狠话挺爱放的,但一次没实现过。
时大器恼羞成怒地骂骂咧咧,时苒一个字没听,只敏锐听见那头传来“文场赌庄欢迎老板光临”的声音。
她眉头突突一跳,立刻挂掉电话。
低头搜索了下地图,果然有文场赌庄这个地方,就离她不远。
出租车15分钟路程抵达,她下车时,单薄的身形颤栗了下。
这片地下赌庄开在不起眼的市区另一面,在地图上看,附近除了老房子居民,别无其他房子。
狭窄陈旧的街边站着几个大汉,露着跟时苒腰一样粗的手臂,上面张牙舞爪都是刺青。
时苒心脏咯噔乱跳,孤身一人,又是第一次来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难免紧张。
她低头假装没看见那几个男人,他们瞧见她,猛吸了口电子烟往她脸上吐,时苒吓得捂脸落荒而逃,听见他们在背后猖狂的奸笑声此起彼伏。
疯子,都是群疯子。
时苒咬牙攥拳,满心只有找时大器的事,她掀开帘子走进去,一股浓郁到熏鼻的烟味与酒味混杂冲进鼻腔里,差点没让她窒息过去。
破旧低调的外观看不出来,赌场内部宽敞明亮,除了一层的游戏机以外,二层三层便是两人互赌,一群性感兔子制服的美女荷官在发牌。
这里是榕城最大的销金库,聚集在此的玩家们,下到学生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一个个被赌瘾蚕食,没日没夜来投钱。
时苒看着角落里双眼通红,似好几个晚上不睡的男子正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对老虎机磕头,仿佛虔诚祈祷就能换来一点好运。
她忍不住吞咽了口水,莫名对这些丧失理性的场景感到害怕,快步朝楼上走去。
一只穿着兔女郎衣服的人盯上她,摇曳生姿走过,来拦住去路:“哟,小妹妹,新来的呀,脸生得很,玩多大的呀?要不要我帮你凑个桌?”
时苒抬头匆匆瞥他一眼,竟发现是个细皮嫩肉的男兔子,扭起腰臀比女人还风骚。
她吓得往后退了步,连连摆手:“我找人,找时大器你认识吗?”
男人抚着下巴:“时大器,哦,知道的,拿了个不错的好东西,在后面跟主人换钱呢。”
“能带我进去吗?”时苒急迫地问。
男人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主人的生意,我哪敢掺和的。”
“别走。”时苒连忙拉住他,咬牙从包里拿出张卡,递到男兔子手里,“给你这个,里面有二十万,帮我指一下路就好。”
这是陆翡在把她从洛扬那接回家时,交给她的卡,说给她当零花钱用,时苒也不确定里面有多少钱,诈一诈试试了。
男兔子唇瓣点着卡面,黑色至尊金卡,上面有陆氏的标志。
陆氏?那个赫赫有名的陆氏的卡?他微眯了眼,看来这小丫头还有点东西。
他宝贝似的把卡收起,手臂搂住时苒的肩膀:“走吧,小妹妹,兔兔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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