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桌上的餐布已经被她攥得发烂。
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些给他听,又有什么用。
“所以,这是一顿分手宴。”谭九州慢慢总结出这一句话,依旧那样轻淡。
“对。”宋霏站起身,郑重地道:“分手吧,谭九州。”
说完这话,她没有如预想中的离开。
身体定格在那,宋霏想看看他的反应,或许是大脑里还有不死心的一部分存在。
谭九州放下刀叉,眸光幽幽地看着她,说:“好。”
……
宋霏的状态很差很差,一连几天休息,反而有越休息越疲倦的架势。
唐国礼很担心她,拉她到私下谈话:“小霏啊,你最近这状态是怎么搞的?家里出事了吗?”
宋霏涩然笑笑:“没有,没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唐老师。”
“再怎么样,身体是第一重要的,知道吧?很快就到时候了,山仔那女儿的生日会照办,那人会去到现场。只剩最后一周,我们会去军队进行特殊演练。”唐国礼语重心长地拍她的肩膀,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我常常在你耳边念叨。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能不能成,就看一周后的星期六。小霏,我们不能让无辜的死者家属和人民群众失望,对吗?”
宋霏点着头,眼睛里再无亮光:“我知道。”
……
当天晚上,家里突然来了一帮人,宋初跑出来一瞧,是两张较为熟悉的面孔,姐姐以前的老同学,现在在交巡捕局当班坐镇的曹落月阿姨。
“哎呀,这就是你妹妹啊,长得真可爱。”曹落月像看到小宠物般笑得欢喜。
“曹阿姨好。”
宋初一边礼貌打招呼,一边看向旁边沉眸不言的姐姐。
姐姐最近变了很多,不爱笑了,回到家也不再做晚饭,把晚饭朝桌上一丢,就直接走了。
宋初有意识到是因为谭叔叔的事,她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除非谭叔叔亲自出面,否则姐姐不会真的高兴。
“从明天开始到高考,你就住在曹阿姨家。”
宋霏淡淡指着旁边的行李箱,“我要去队里训练一周,扫黑除恶,照顾不到你了。”
宋初拧了拧眉,看着姐姐淡薄的表情,她忽然心生害怕,总觉得她是要丢了自己。
走过去,抓住姐姐冰凉的手指,她压低声说:“姐姐,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放心,尽管地去工作,我会在家乖乖等你回来的。”
她是条件反射的担心,但明显理解错了宋霏的意思。
宋霏抿了下唇,淡淡拂去她的手腕:“你以为我是要丢掉你这个包袱?真想丢掉,早丢了,养这么大,我还是有责任心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也许罪犯余党会找到家里来,很危险,明白?”
语气虽不似从前温柔,却仍透着关心。
宋初像被哄好的孩子,有点小开心的同时,又露出担心:“这么危险,姐姐也要去吗?”
宋霏无力地扯起嘴角:“不然呢,我总不能这样在家一蹶不振,不如拼死工作。”
宋初不敢再说话,怕再惹姐姐不高兴。
她乖乖把作业收进小书包,任曹阿姨牵着自己离开。
关门前,她不舍地看一眼姐姐,轻轻地说:“姐姐,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出事,我等你回来……”
她也不知听到没有,背对着宋初,直到房门关拢。
……
警方与9的第一次战役,正式打响。
警署派出的队伍有几支,一批为潜入山仔女儿生日会的唐国礼、宋霏以及江珊的男朋友吴梁,由三人组成的精干。
另一批为山庄酒店的周围埋伏,多达二十余人,随时候令出动。
夕阳光束落下地平线,黑夜随之到来。
金碧辉煌的酒店里灯火通明,宾客不少,显然山仔离世的事情,除了亲近家属以外,还没有传播开。
从山仔那得到的消息,目标者25-35岁之间,身高一米八五往上,模样斯文,常穿定制西服。
不知道其姓名,只知道名字里有九一字,故给团队取名9。
另外,这位大人物是山仔家的贵人,注意观察旁边人的反应,他们必然会对那位大人物恭恭敬敬。
三人坐在角落里,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在场的人,几乎把排面比较大的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符合身份的。
山仔家对其恭恭敬敬的,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要么是一些纨绔子弟,都有名有姓,不可能与这个组织有牵扯。
三人继续按兵不动。
唐国礼到底是老警员,眼睛尖得很,察觉到不是所有客人都会落座一楼,服务生会带着有些身份不菲的客人,往别处走。
他微微凝眸,低调地从座位上起身,对旁边二人说:“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宋霏的预感不佳,抓住唐国礼:“您去哪?”
唐国礼微笑说:“看看情况,不必担心,你们两人等在这,等我的信号。我孤身一人不会动刀枪。”
他说完这句话,宽阔的背影沿着厅堂外侧走。
宋霏呼吸紧张盯着他离开的身影,手心沁着汗,舞台上,缤纷的节目在她眼里只剩嘈杂。
她起身走到大厅旁侧,对讲机那头严肃地道:“唐队长只身一人离开会场,注意,唐队长只身一人离开会场,请注意留意唐队长的信号需求。”
吴梁对宋霏低声说:“别太紧张了,宋霏姐,唐老师那么有经验,他只是去探探情况,我们跟着去,也只是拖他的后腿而已。”
宋霏轻轻“嗯”一声,嗓音难抑颤抖。
唐国礼随着那服务生离开的步伐走,模样轻松,看上去像在无意闲逛的宾客。
他来到墙壁的拐角处,面前只有一座金色的电梯。
唐国礼抬头看过去,全透明的电梯可以通到酒店二楼。
他心脏忽然狂跳,强烈的预感产生。
这些恶势力习惯分三六九等的级别,而山仔又是一直处在那种环境下,潜移默化地,对宾客也有划分等级的习惯。
若说这场宴会是他从前就精心安排好的,那么谭九州这个级别的客人,很可能不跟他们在同一层楼。
考虑到这一点,唐国礼也不能确认自己思考是否正确。
只有亲自确认看看了。
他按下电梯的“上”键,电梯门徐徐打开时,一张阴冷清沉的脸赫然出现在电梯里。
手里一块抹布,堵住唐国礼还未来得及发声的嘴!紧接着,袖子里尖刀毕现,直直地刺向唐国礼的膝盖!
“呃……”唐国礼巨大的痛苦尖叫,被压抑进喉咙,一条腿像断了似的无法行走,痛至昏死过去,软瘫在地上。
尚忍做完这一切,把唐国礼从地上拽起来。
他再按电梯,直达五层,抵达露天式的硕大房间,穹顶是可操控打开的玻璃。
而一排修长的朱红沙发中央,坐着一位白发老者,他穿着身暗红的唐装,慵懒倚靠在那,五六金戒指的手轻轻玩着拄仗。
那是谭老爷,谭家位高权重之人。
而谭老爷身侧,左右拥怀美女的少年便是大姨太的儿子,谭千州。
谭九州坐在沙发最左侧,他倚在沙发上,定制深黑西裤紧紧绷着,一如他沉峻的脸庞。有一个女人站在他身边伺候,拎着酒壶,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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