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欲跟小公主叙旧,却被后者轻轻推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忙,有很重要的事儿去处理,去吧,我已经等了三年,不在乎多等几天。”
林泽无言以对,重重点头道:“等事儿结束,我陪你喝酒,陪你赏花,陪你看梁山伯与祝英台。”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林泽走了,小公主却哭了。
伊丽莎白见女儿又哭起来,心头亦是一颤,似有所悟。
“母亲,我是不是太怯弱了。”小公主来到伊丽莎白身边,哽咽道,“我知道他面临的问题,我知道他这次离开后,未必还有机会与我见面,可,,可我还是让他走,我是不是太无用。”
“不是。”伊丽莎白轻轻摇头,说道,“我的女儿是坚强的。”
“可是,。”小公主泪眼模糊,轻咬柔唇道,“我真的舍不得他。”
“谁说他一定会有事儿呢。”伊丽莎白莞尔一笑,柔声安慰道,“你忘记了吗,当初他在保护你的时候,那么多次生死一线,他都能平安度过,这一次你难道不再相信他吗。”
“是啊,他本是倔强又顽强的男人。”小公主闻言,心头先是一松,复而欢喜起来。
“嗯,相信他,他从没让我失望过,也不会让你失望。”伊丽莎白点头。
“母亲,你愿意听我唱歌吗。”小公主忽地问道。
“当然愿意。”
小公主没选择她拿手的英文歌,而是挑了一首中文歌,曲风有些忧愁伤感,还有些低沉压抑,这本不是适合小公主的歌曲,可当一个女孩思念一个男孩时,哪怕她再开朗明媚,也终究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王宫内有专门唱歌的房间,基础设施较之最高档的KTV还要先进,音质自然不消说,也是超一流的。
小公主点了伴奏,握着话筒站在屏幕前吟唱。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会不会比较睡得着。
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监牢。
关着一票黑色念头在吼叫。
把太硬的脾气抽掉,会比会比较被明了。
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倒,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让恨便成太俗气的事。
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魔鬼中的天使》。
一首并不贴切也并不特别符合小公主处境心境的歌,可谁说一定要身心感同才能有所共鸣。
小公主初次听这首歌,心头便生出强烈的顿悟,加上她的华夏语已学得十分精湛,对歌词也有充分理解,喜欢上的同时,她也学会了这首歌。
没事的时候,她总会独自哼两句,直至今曰,她决定唱最后一遍,然后永远地忘记它。
啪啦。
小公主将手中话筒砸在墙上,很不符合她身份姓格的做出粗暴动作,面孔略显红润地冲伊丽莎白说道:“母亲,我释放了。”
“这是好事儿。”伊丽莎白心疼地望向女儿。
“以前听这首歌觉得蛮能引起我伤春悲秋的情绪,所以就自我标榜堕入了,其实我明知道这首歌并不贴合我的处境,但想想就算是我聊以慰藉吧,现在他出现了,并站在我的面前,我又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一定要他如何,相反,是我要如何,我能如何呢,我喜欢他,却不可能为一己私欲占有他,因为我知道,他很难会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放弃这首歌,就像放弃当他进入我心房时,我生出的那个念头一样,爱,真的可以分为好多种,占有不是最低级的,也决计不会是最高尚的。”小公主坐在伊丽莎白身侧,任由母亲捧着自己的手心,泪流满面地偏头道,“母亲,是这样吗。”
“是的。”伊丽莎白心头叹息,没有多言。
她可以利用自己的无上智慧去开导化解女儿的心结,去抚平她的心灵疮疤,可那又如何,难道自己能一辈子照顾她吗,不能,而她也并不需要自己的开导,就像伊丽莎白当年同样会遭遇许多心灵上的磨砺一样,到最后,她也是自行舒缓调节的。
一个只经历过身体上的苦难,却没有在心灵上进行淬炼,是永远长不大的。
“母亲,您应该去工作了。”小公主拭擦掉眼泪,那双漂亮动人的眼睛里闪动着纯净的光彩,微笑道,“我也该回去了。”
“别回去,今天我休息,陪你好吗。”伊丽莎白轻柔地说道。
“可是您的工作,。”小公主有些担忧,还有些迟疑。
“工作每天都可以做,但你不是每天都愿意来王宫。”伊丽莎白莞尔笑道。
“是啊妹妹。”
忽地,门外响起一道并不盛气凌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可亲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可不管是伊丽莎白还是小公主,皆是从内心生出一丝凉意。
单单是这个声音,给两人制造的心灵冲击便远高过与一个政敌博弈。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连林泽也有些忌惮的大公主。
他仍然身着简单长裙,贵族气息浓郁地站在门口,嘴角挂笑,像个亲和的大姐姐。
小公主见来者是拢共只会面三次的异父姐姐,身子略显拘谨地站起身来,垂头问好:“姐姐,上午好。”
“妹妹不用客气,我正是来探望母亲的,恰好你在,中午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大公主两步走进来,神色温柔可亲地说道。
“好的。”小公主乖巧地点头,不敢与这个外表温和可亲,骨子里铁血无情的姐姐对视。
“你上次不是喜欢我书房的那本插图吗。”伊丽莎白微笑着说道,“去书房取吧,我送给你。”
小公主闻言点头道:“好的母亲。”
随即又跟大公主点头,而后退出了房间。
待得小公主走后,大公主脸上那虚伪的微笑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却是风轻云淡以及漠然。
“坐吧。”伊丽莎白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大公主道了声谢,缓缓落座。
她可以在战略上轻视伊丽莎白,但在战术上,她从不逾越半步。
毕竟,她是女皇,是自己的生母,大公主必须保证基本的尊重以及敬畏。
两人对视而坐,谁都没做声,屋子里的气氛在瞬间降低到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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