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银女从楼上下來,穿得简单而宽松,那不施粉黛,却美得惊人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对,是笑容。
笑得不僵硬不别扭,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家人这个词汇已经在陈瘸子、岳群心中生根了,如今,亦是在银女心中发芽。
她从小沒有家人,除了大雪山上的师兄师傅,便只剩她赖以生存的林泽,如今她仍然无法领略家人意味着什么,但她可以发自内心地冲着陈瘸子岳群笑,就像她很自然的就能睡在林泽的床上一下,渐渐成了她不需要刻意便能做到的事儿。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岳群眉头一挑,扭开绿茶喝了两口,慢条斯理道,“你要知道,我们吃东西是很潇洒的,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你们怎么吃,我就怎么吃。”银女说道。
“那成。”岳群咧嘴笑道,“我去做个牛排火锅,待会儿你就负责陪那死瘸子喝酒。”
银女淡淡点头:“我喝酒从來不怂。”
“哈哈哈,。”陈瘸子放声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翻,合不拢嘴。
家,,实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不知怎地,他竟是双眼发涩,某种情到深处才会涌出的液体在眼眶中汹涌。
喜极而泣这个词,便是为此刻的陈瘸子量身定做的。
岳群瞧着陈瘸子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摇了摇头,嘟哝道:“脑残。”
……
一路开到市区,因为怕夹在中间尴尬,所以林天王一上车便霸占了驾驶座,将难題丢给了另外三人。
谁坐副驾呢。
林泽肯定不敢做。
万一宁姑发起狠來,一脚把伊丽莎白踹下轿车,这责任谁担得起。
相反,宁姑肯定是敢这么做的,只要她想。
那由谁坐在副驾呢。
伊丽莎白坐。
她要坐了,宁姑能一刀把轿车给劈开。
而换做伊丽莎白坐,也许当场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可以这个强势女人的姓子,指不定会留下多大的后患,故而也不能这么安排。
最后,林泽硬着头皮把副驾的车门反锁,自个儿坐在了后排的中间。
两个女人进不了副驾,便只能一左一右坐在林泽身边。
一个二妈,一个或许会成为未來的三妈。
林泽恍惚间觉得自己置身地狱,透过后视镜,盯着林天王那僵硬而诡异的脸庞,心中暗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老东西的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林泽可不想一步棋错,跌入谷底,他可是才二十五岁的大好青年呢。
抵达烤鸭店,林天王将三人放在店前,而后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去停车场停车,将烂摊子完全抛给了林泽。
“妈的,还天天嚷嚷着自己有担待,这叫担待,怂狗。”林泽腹诽。
领着两个不是省油的灯的女人上了二楼,还沒等三人进房,便无巧不成书地碰到了白家大少爷。
一瞬间,走廊的气氛便变得凝重而肃杀。
甚至于,,林泽的身躯在这一刻微微前倾,仿佛随时都可能大打出手。
伊丽莎白不太清楚燕京这些人的恩怨情仇,但宁姑一清二楚,当林泽身上释放出强烈的侵略姓时,宁姑也微微酝酿起战意。
“林先生,真巧。”白十二见着林泽一点儿也不躲避,大大方方行至他面前,微笑道,“來吃烤鸭。”
林泽面无表情,淡漠道:“我更想用冤家路窄來形容。”
“随便。”白十二耸耸肩,脸上洋溢着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神采,忽地微微靠近林泽,语调不轻不重地问道,“仇飞有否找过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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