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02

萨菲罗斯赶到时，看见了非常“熟悉”的一幕。

身材高大的蝙蝠侠，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站在那里。

与其相对而立的小阿比身前，是一把半透明、漂浮在半空中的审判之秤。

小阿比一只手拄着，对自己来说过于夸张的黄金权杖，另外一只手……

另外一只手拖着一颗鲜红的、还在有力跳动的成年人的心脏！

像是要把这颗心脏放到审判之秤中的样子。

因为身高的关系，小阿比微微踮起脚尖，手都伸了半截，就要放上去了。

萨菲罗斯脚下一快，握住了小阿比拖着心脏的手腕，阻止了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漂浮在半空中的审判之秤消失，还有弥漫在周围的奇异力量也跟着消散。

小阿比困惑的仰头望向萨菲罗斯。

虽然他没有开口，但也能感到其中满满的疑惑。

萨菲罗斯盯着那颗强健有力、稳定跳动、充满生命力的心脏，非常“平和”的问了小阿比两个问题。

“这是蝙蝠侠的心脏吗？”

“嗯。”

“为什么要对他进行仪式呢？”

小阿比两只眼睛变得亮晶晶，特别乖巧的回答：“他的灵魂很漂亮。”

虽然小阿比的话没有说完，但萨菲罗斯却在一瞬间将所有逻辑理了出来。

因为蝙蝠侠的灵魂很漂亮，所以小阿比很喜欢，想要通过心脏称重仪式，给予蝙蝠侠获得永生的机会，将他送往奥西里斯的身边进行永生审判。

就跟萨菲罗斯在无尽监狱里遇到的情况一样。

在这里，萨菲罗斯承认蝙蝠侠是一个拥有信念、且心怀正义的人。

但身为“普通地球人”的蝙蝠侠，是否真的可以通过心脏称重仪式，在这里要打上一个问号。

毕竟人类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存在。

不可能完全按照神明的喜好“生长”。

不然阿努比斯这位古老的神明，也不会从古至今，为那么多的亡者进行心脏称重仪式，还没听说过有普通人可以通过。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萨菲罗斯也知晓了小阿比手中权杖的部分能力。

即使审判之秤不在身边，身为阿努比斯一部分的小阿比，同样拥有可以进行心脏沉重仪式的能力。

萨菲罗斯并没有“批评”小阿比，只是建议道：“人类的生命非常‘短暂’，而且人类非常复杂多变，谁也无法确定，一个人会在短短的几十年中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真的很喜欢他，就等到他死去之后再进行仪式吧。”

小阿比觉得萨菲罗斯说的很有道理。

他看着手中跳动的心脏，有些可惜、一派老成的叹了口气，将这颗心脏还给了蝙蝠侠。

在蝙蝠侠“醒来”之前，萨菲罗斯听见小阿比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他可以早点死掉就好了。”这样就能够早些进行称重仪式了。

萨菲罗斯：“……”

虽然小阿比所属的神系位于古埃及，跟星条国这边的主要信仰没多少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位古老的神明，还是死神。

被死神盼着早点死……

萨菲罗斯看着悠悠转醒的蝙蝠侠。

想到蝙蝠侠多年以来“守护”哥谭市，同哥谭市中众多超级罪犯斗智斗勇、面临过数之不尽的危机。

那些奔着要蝙蝠侠“死”，动辄就要将哥谭市从地球上抹除，也确实有这般本事的超级罪犯们，至今都没有杀死蝙蝠侠。

蝙蝠侠还是一副“充满活力”、“活蹦乱跳”、“生猛强悍”的样子。

想来……

蝙蝠侠应该不会在死神的期盼下，轻易死掉吧？

恢复神智的蝙蝠侠，看着四周的景色，脑海中短暂迷茫片刻、很快回神。

他快速的理清思路，同萨菲罗斯打了一声招呼，“萨菲罗斯院长……”

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小阿比的身上，“听说这是院长好朋友的孩子小阿比？”

虽然蝙蝠侠才上岛不久，但关于小阿比的存在和极为凄惨的身世，蝙蝠侠已经将岛上流传的大多版本尽收耳中。

所以此时蝙蝠侠注视着小阿比的目光，充满了诸多柔软的情绪。

不过，虽然他对这么小一个孩子丧父丧母感到怜惜，但是……

蝙蝠侠用严肃到能够吓哭小朋友的表情说：“要注意安全。”

虽然不是阿卡姆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这里的病人，但经常送人来此的蝙蝠侠，对阿卡姆岛的结构了若指掌。

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阿卡姆岛西南部，除去个别超级罪犯以外的重症精神病患者，被关押的主囚室周围。

光是站在这里，蝙蝠侠几乎都能够嗅到，那些疯狂的重症精神病患者身上，浓烈而又可怕的疯狂味道。

天知道那些主囚室中的重症患者，是否会突然跑出来？

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出现在这种地方着实令人无法安心。

而且……

蝙蝠侠看了一眼，一直被小阿比拄在手中，近乎与自己等高的权杖。

这里可是哥谭市。

一个孩子拿着这种东西到处走，等于是在说“快来抢我”。

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者们，可不会因为这是一个孩子，便手下留情。

即使这里是位于哥谭郊区海上的阿卡姆岛，也没有办法保证完全的安全。

身为“小朋友”的小阿比，并没有被蝙蝠侠那张严肃的脸吓哭。

他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望着蝙蝠侠，里面满是疑惑。

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安全。

如果有人类敢于对死神动手，这才是真的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