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机长回答说:“在容克家族,魏斯特一脉也算是小有名气,长官的曾祖父参加过对奥地利和法国的两场战争,从祖父辈开始转入海军,见证了德国海军的崛起和兴衰,只是……长官的两位兄长都不幸阵亡了——他们也都是潜艇指挥官!”
林恩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通往舱口的竖梯,难怪那叼烟斗的家伙总是不苟言笑,原来是肩负着如此沉重的家族背景。
“这真让人遗憾!”
“遗憾?作为军人,最好的归宿不就是战死疆场么?”轮机长忽然很是悲壮地说,而这样的口吻让林恩想到了“彩虹”,一战末期,德国海军官兵为了避免己方被俘舰艇被敌人用来攻击祖国,在斯卡帕湾悲壮地集体自沉,而到了二战结束时,随着德国投降的消息传来,航行于大洋之上的许多德国潜艇在发出“彩虹”的无线电讯号后,由艇员们自行凿沉。
“若是把战争视为军人的唯一使命……也许吧!”林恩以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只是轮机长并没有理解这话背后的意思,他一脸无奈地走到领航员那边去了。
艇长上去之后,只要是没发出警报,海面上就应当是一切正常的。大约20分钟之后,林恩得到了第一个正常的转向指令,而这一次他很顺利地完成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正牌舵手回来了,精气神看起来恢复了一些,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林恩说话,就被轮机长劈头盖脸地责备了一通,他却没有沮丧难过的表现,而是跟小孩子一般嬉皮笑脸。末了,他凑到林恩耳边:“嗨,党卫军同志,呆在海上的感觉还好吧?”
林恩不太喜欢别人用这样奇怪的口气和自己讲话,便摇头道:“晕船,胃痛,反应迟钝,还差点挨了魏斯特上尉训斥!喏!位置还给你!”
舵手毫不推辞地坐下了,并且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哈!刚上艇的没有哪个逃得过上尉的训斥,不过……你们又不是正式艇员,他应该不会那么严厉的!”
“是么?”林恩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一点带兵之道,只是不晓得今后是否还有实践的机会——答案仍要此行结束时才能揭晓。
往艇尾鱼雷舱走的时候,林恩有意靠着左侧,舵手、声纳兵和通讯兵都有替补,好像就领航员这边是一个人在独自坚守,而方形的航海台上用透明板压着一幅以大西洋为中心的局部世界地图,左边到美国东海岸为止,右边囊括了整个波罗的海,顶部一片雪白,下部则延伸到了西班牙海岸和直布罗陀海峡。看来,这艘潜艇曰常的活动范围仍是以北大西洋为主。
看到海图,林恩顿时眯起眼睛,试图在那上面找到此次航行的目的地。从丹麦半岛根部到德国东北部的斯德丁湾已经用一条蓝色的实线连接起来,从斯德丁湾到丹麦海峡则一半实线、一半虚线。很显然,实线代表着潜艇的航迹,虚线代表着它的计划线路,而绿色的虚线穿过丹麦海峡后沿着挪威的西海岸一直向北,最终延伸到了挪威最北部——因为沿途有红色和黄色的线条标示出诸如危险区域、水雷区之类,林恩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加上航海台上的灯光在透明板上有所反射,他只好凑近一些想要确定自己所见的内容。就在这个时候,轮机长叫了句“林恩”,然后平静地说:“小心腿伤,慢慢走,并祝早曰康复!”
没有办法,林恩转过头道了声谢,带着只差最后一步的遗憾离开了指挥舱。一路上心里都在想着那条绿色的虚线,难道此行的终点真是挪威北部?那里寒冷荒芜,最大的特色就是天然形成的峡湾,“提尔皮茨”号曾长期在那里躲藏,并最终被英国空军炸沉在了特罗瑟姆港附近的林根峡湾。
那些冰川期形成的峡湾固然有鬼斧神工之奇,战时也能够用于隐匿舰船,可随着战争的结束,挪威也将回归挪威人手中,用潜艇将元首和这些忠诚的党卫军部队送去那里,难不成是在挪威或者芬兰北部建有秘密基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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