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境况使得企业者们都没有太多的犹豫,他们一一发声应和或者点头认可。在这之后,奥托再次以期盼的目光投向林恩:“不知将军能为我们争取到多大规模的运行资金?”
如今的林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畏首畏尾的小子了,特隆姆瑟总督名义上掌控着目前特隆姆瑟郡49家德控企业和一万多名工人,这里的总资产就有上亿英镑,而受益于早期在瑞士、法国、荷兰、比利时、瑞典这五个国家的购并行动,林恩名下还直接拥有另外7个企业的股份,且有权动用存储在瑞士银行的上千万秘密资金。
“600万英镑……至少。”
此言一出,人们看林恩的眼神一下子从敬畏变成了膜拜。
在林恩眼中,野心勃勃的德国企业家们就像是勤奋的蜜蜂,他们不会对假花感兴趣,却可以用鲜花来引导他们前行的方向。林恩起身道:“在座诸位都是头脑精明、志向远大之人,我们之所以从有限的经费中抽出相当一部分来培植工业,绝不是为了从中谋取私利,而是殷切期待德国工业能够早曰实现复兴。唯有强大的工业才能支持强大的国家,我们的自由、我们的尊严、我们的理想,都必须建立在坚实的工业基础之上。诸位,就让我们在此立下神圣的誓言:一切为了德意志!”
在场9人不乏民族主义者,但更多属于单纯的实业家,之所以能让林恩放心大胆地道出这些,是因为他们若愿意出卖尊严和灵魂为盟国效力,重建工厂的想法也不至于如此的举步维艰,而这一切塞洛特都此前都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了解。
在“一切为了德意志”的感召下,企业家们无有不从,他们很快商定了微型工业联盟的框架和协定条款,并推选弗朗西斯科.奥托为秘书长和召集人。
对林恩而言,组织“工业联盟”是自己在帝国复兴道路上做出的又一积极举动,此时正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之人远不止他一个。
德国,纽伦堡,阴沉的云幕遮天蔽曰,一队由数十辆轿车、军用吉普车和卡车组成的车队低调地行驶在城区道路上。这些汽车前面无一例外地插了两面旗,一面是美利坚的星条旗,一面是法兰西的三色旗。轿车和吉普车里的乘员军服款型有很多相似之处,区别在于军帽——美[***]人戴着橄榄绿色的大檐帽,法[***]人戴着蓝色的圆桶军帽,而长长一溜卡车里坐着的都是头戴船型便帽、左臂佩戴蓝白红三色臂章的法[***]人,他们肤色不尽相同,既有纯正的白人,也有典型的阿拉伯肤色和面部罗阔的,他们手边放着MAS36步枪以及带网罩的美制M1钢盔,透过网罩隐约可以看见正面的法国徽章和右侧的三色徽标。
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里,佩戴法国陆军少校军衔的奎纳尔.马松表情冷漠地注视着车窗外,盟军轰炸将古色古香的纽伦堡城区几乎夷为了平地,衣衫褴褛的老人妇孺绕过满是碎石的壕沟,他们低着头,面色茫然、行动倦怠,麻木地挪动身躯,寻寻觅觅、不知所得。沿途不多的几堵未倒的墙上,张贴着警告美军士兵不要向德国国民表示友好的告示牌。
马松眼中却闪烁着外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哎,你们为什么要在每一辆吉普车的前保险杆上都焊一根垂直的角铁?这看起来就像是犀牛,一点也不美观。”坐在马松身旁的法军少校好奇地问副驾驶位置上的美军少尉军官。
“角铁是用来切割铁丝用的,到了晚上,城里的德国佬就会偷偷把铁丝横串在道路上,经常有乘车巡逻的士兵被这些铁丝弄伤甚至丢掉脑袋,而我们又不能像纳粹那样使用极端暴力的手段找附近居民逼供,所以没有一次是找出肇事者的。”少尉无奈而又愤恨地回答说。
“这些该死的德国猪猡!”法军少校差点摇下车窗向那些看似无毒无公害的德国居民吐唾沫。
马松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漠,他的胸前佩戴着法[***]方颁发的1939-1940军功十字勋章,这意味着他在二战早期于本土军队服役且跟德国人打过仗,重要的是他在法国投降后并没有蹲德国人的战俘营,那些可怜又倒霉的家伙获得释放后反复受到盘问和审查,补上军功章得是至少几年后的事情了。
从“铁丝陷阱”说起,美军少尉对着后座能讲英语的法[***]官打开了话匣子。他介绍说纽伦堡如今最大的作用就是关押德国高级战俘——人类有史以来已知的最坏的罪犯。他们曾经的军衔和地位在这里毫无意义,负责看押他们的盟军官兵不存在相互敬礼或其他军事礼节。当一名盟军看守人员走进牢房时,犯人们要起立,哪怕是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赫尔曼.戈林也不例外。
知道法军不仅要参与纽伦堡城区戒备,一部分军官和士兵还将成为监狱的轮岗守卫,少尉透露说,这座监狱是他所知守备最森严的一个,哨兵们24小时轮一次大岗,期间工作两小时、休息四小时。每名看守负责四间单人牢房,看守必须透过牢门上的方孔直接监视他的四名犯人,视线转移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看守的主要职责是保证犯人们活着。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犯人相互交谈或同看守交谈,也不允许看守之间相互交谈。早餐在上午七点开始,被关押者需要清扫整理他们的单人牢房。十二点开始午餐,晚饭在六点开始。晚上9点熄灯,同时,犯人们要上缴他们的眼镜、钢笔和手表等一切可以切或刺的物品。每当牢房没有犯人的时候,无论何时,都要进行检查,其中包括低头仔细察看马桶。看守在牢区内不必携带武器,但每间牢房的门旁都要悬挂一根包着皮的、里面充斥着棉花和铅丸的棍子。看守们只能在跟随着犯人们到牢房外面的时候,手里才擎这种棍子。如果看守们不得木使用它的话,也只能击打肘部和肩膀。
在美军少尉说话的过程中,马松一直望着窗外,仿佛自己完全不懂英语似的。车队驶过一片废墟的城区,车队抵达纽伦堡城西区域,这里受战争摧残的程度轻一些,还有不少房屋在轰炸中幸存下来,它们如今大都成为盟国驻军的兵营,并由德国战俘们进行了休憩和粉刷,居住环境自然要比城区好得多。有的建筑物顶部还建有高高的观察哨,沙袋旁探出的“黑棍子”想必都是威力强劲的勃朗宁机枪。
汽车转过一条略有些崎岖的山道,车窗外的景色突然转换,一座堡垒状的大型建筑物出现在了视线中。它整体呈现一种灰暗的色调,就像是受到诅咒的古代堡垒,外墙坑坑洼洼地遍布弹痕,周围的田野中还能找到一个一个的大弹坑,可那粗犷的建筑看起来仍是无比坚厚,即便动用大口径臼炮也未必能够将它轰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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