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跑了出?去。
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出?安怡堂的大门,绵绵的秋雨开?始洋洋洒洒。
如果徐氏在天有?灵,此时应该也在哭吧。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子规忧心忡忡地?问。
姜觅慢慢仰起头,感受细雨密密地?盖在自己脸上的凉意。
“去找可以做主的人。”
……
前院是待客与家主处理?事务之地?,位置在前院正屋之后。左右两边种着?青竹桂树,绿意浓香相得益彰。
书房的半开?着?,大致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清俊儒雅的男人立于桌前,桌上铺着?一幅画。
桌上铺着?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正值妙龄,眉目似画笑靥如花,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贵气。画的右下角,有?一方印记,还有?几个?字:吾爱娇娘。
哪怕是从未见过,姜觅还是立马感应到画中?人的身份。
她的生母徐令娇。
旁边还有?一个?有?锁的匣子,应是用来存放这幅画的。匣子的锁不是普通的横锁,而是文人墨客们最为喜爱的藏诗锁。
顾名思?义,藏诗锁是一种密码锁,开?锁的密码就藏在诗文里,只有?将正确的诗文转到同一条线上锁才会打开?。此时四个?转轮正转到密码的位置,同样是:吾爱娇娘。
这样的深情,真是令人如鲠在喉。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惟见是她,明?显吃了一惊。
“余夫人找来族谱,我看到姜洵被记在我母亲名下。”
姜惟垂眸,将画收起,
“确有?此事。”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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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惟又是一惊,看着?眼前的大女?儿。
姜觅不躲,也看着?他。
人人都说这个?男人痴情,可在她看来这人冷漠自私,而且还极其自以为是。后宅闹成那样,他还lj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假装深情。被他缅怀的人,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恶心?
“父亲可知我母亲为何替你?纳孟氏?”
姜惟面色微怔,同时又有?些羞恼。
这不是一个?女?儿可以质问父亲的问题!
这也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该有?的态度!
“长辈的事,你?不必多问。”
“我母亲的事,我为什么不能?问?”姜觅不惧他的威严,目光执着?。“母亲怀哥哥时,从未提过为你?纳妾之事,你?可知为何?”
“你?给?我出?去!”
姜惟怒喝道。
他和娇娘的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就算是他们的女?儿也不行!
“父亲不想听,我也要说。”姜觅不仅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那是因为你?们夫妻恩爱,你?是她珍爱之人,她不愿与人任何人分享你?,哪怕有?人背后说她不容人,哪怕她要背负善妒的名声。后来她为什么又给?你?纳妾了,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那么的残忍,不等姜惟有?所反应,她接着?道:“那是因为你?娶了余氏,再也不是属于她一人的丈夫。白玉有?了瑕疵,明?镜有?了裂痕,便不值得再珍惜,也就更不会在意白玉的瑕疵多了几点,明?镜的裂痕多了几道。”
“你?知道什么!”
姜惟面色红白交加,青筋暴起。
他的骄傲听不得这样的话,他的自尊不允许被人如此指责!
娇娘爱他,他也爱娇娘。如果不是命运捉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们一定会白头到老,成为世人艳羡的佳偶。
这个?孩子连父母的私房事也敢置喙,还真是没有?教?养。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母女?连心,我就是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听到自己丈夫和别人生的孩子叫自己母亲!”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我都不愿意,她怎么会愿意?”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你?娘她是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
“为了我吗?为了我哥哥吗?”姜觅瞬间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来,你?视我为无?物,这叫为了我?你?抬举一个?妾生的儿子为嫡,日后好取代我哥哥的位置,这是为他好吗?若真是这样,那我求求你?,别为了我好,也别为了我哥哥好?你?这样的好我承受不起,我哥哥也无?福消受,我母亲也不会领你?的情!”
姜惟抿着?唇,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极致的愤怒过后,是肉眼可见的颓败与自我怀疑。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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