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的风格来看,既有扬升的没骨之巧,又有黄公望的浅绛之意,还略有赵孟俯的青绿之美,浓淡、干湿自然合拍,着墨不多,却意境深邃,韵味无穷,虽无一家独有的风格,但却汇集众家之长,显然是董其昌的真迹。
但是再看钤印去发现钤印为“礼部尚书”,虽然董其昌担任过正部级的南京礼部尚书,但李墨白却从未听闻董其昌有这样一幅印鉴,就算有也应该是“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才对,这才是董其昌官名的全称,再看所用宣纸,也是真迹无疑。
李墨白看着画突然想起,董其昌有个习惯就是在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上并不用印,莫非这幅作品董其昌当年并没有用印,而是后人画蛇添足的加上去的?
想到这里,李墨白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对印鉴的观察,不由又仔细地看起了印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枚印鉴不仅是官名有误,而且印鉴的篆刻技艺也是颇有瑕疵,笔法根本不是董其昌常见印鉴的风格,而且钤印的着色也缺少历史的沧桑感。
看到这里,李墨白心中已经笃定,“张老,你这副作品是董其昌真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人在上面钤印了董其昌的印鉴,这幅画无论是从画风,还是着墨,都是董其昌巅峰水准,用老辣升拙,骨力练达,墨气鲜笔润,因而她是董其昌的真迹。”
“哦,你就这么确定?董其昌的作品可是代笔者众多啊!”张昌硕闻言笑道。
“呵呵,的确是这样,但是如果是代笔之作,则不会钤印这枚印鉴,问题就出在这枚印鉴之上,董其昌就没有这样一枚印鉴,但是画却是真迹。”李墨白呵呵一笑道。
“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我当时上手这幅画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确定真伪,这幅画就归你啦,算是对你的奖励,哈哈!”张昌硕笑了笑道,神色却是颇为开心。
“老张啊,我怎么没听说你有这幅画啊,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不敢拿出来给我们看吧?”赵德方是唯恐天下不乱,只要有机会攻击到别人,就像刺猬一样扎了过来。
“好你个老赵,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拿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昌硕自是不客气地反击。
第一幅画搞定,李墨白又拿起一只宣德炉,说起宣德炉,来头真是不小,宣德炉也算是中国古玩鉴定方面最大的悬案了,宣德皇帝一共下令铸造了3000只宣德炉,然而目前市场上宣德炉的保有量翻了100番都不止,真真假假鱼龙混珠,见过真正的宣德炉的人却并不多,所以即使一只真正的宣德炉放在面前都没有办法确定它便是宣德皇帝铸造的香炉。
但是这对于李墨白而言,却又是相当简单了,因为李墨白亲眼见过,老爷子的藏品里可是有各个年代的宣德炉,其中一只还是真正的宣德三年制。
拿起这只香炉仔细一看,发现是只不错的炉子,整个炉子呈佛经纸色,单凭色泽而论已经算是上品中的上品了,再看器形也非常精美,造型规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对称,铜质也很好,色泽光亮,但是,用手触摸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娇嫩如婴儿皮肤般的感觉,虽然这只炉子的触感已经很好。
“赵老,你这只炉子我估计应该是清代康乾年间的仿品,无论色泽、器形都非常接近真正的宣德炉,但是有两点,这款香炉重量略显轻,其次是铜质略差。”李墨白拿着炉子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鉴定结果。
“啪啪!”赵德方听到李墨白直接指出了这只炉子不是宣德皇帝铸造的香炉的原因,拍了拍手道,“墨白,我这一关你算通过了,看来李老头还真是下了功夫啊,完事了之后我哦一定要看看李老头藏的炉子。”说话间,赵德方也知道李墨白见过并且把玩过真正的宣德炉,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老赵,你这玩意儿还真是可以以假乱真啊,说实话,我走眼了。”贺知秋这时候接着道,显然贺知秋之前看过这只炉子。
“老贺,在这只炉子上走眼的人不是你一个,我上手的时候也是,还以为是真正的宣德炉,直到后来见到真正的宣德炉才直到这一只并不是。”赵德方这次倒是没有攻击贺知秋,而是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当年打眼的经历。
听说赵德方初上手时也曾经打眼,李墨白心道,那是你之前没有见过正宗的,这玩意儿虽说是个悬案,并不是说有多么难以鉴别,而是缺少标准,几百年前就造了3000只,一代又一代的后人都不知道仿造了多少,又有几个人见过,何况风磨铜到都是个什么玩意儿,还真不好说。
看完了宣德炉,李墨白又拿起了一件玉璧,乍一看,这是一件成色很好的白玉玉璧,有白色的水沁和黄色的土沁和红色的血沁,雕工也颇为精致,玉的表面还有宛若毫发的牛毛断纹,但是上手仔细一看,心中顿时惊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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