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阁,店如其名,仅仅经营中国书画作品及与文房相关的用具,数十年的传统从来没有打破。
李墨白来到丹青阁后,也是对丹青阁的风格赞不绝口,更是对老板坚持的精神赞叹。坚持一天不是问题,一年也不是问题,但是数十年却是相当之难,但是丹青阁的老板做到了。
在缺少大师的年代,人们的信仰也在消失,现如今的艺术圈一味地推崇西洋画,好似学美术的人不以西洋画为专业就低人一等。
想当年,张大千、徐悲鸿等等大师那个不是学贯中西,兼收并蓄,然而这个浮躁的年代早已经忘了大师们为何成为大师。
李墨白一边在内心感慨,一边在丹青阁里看了起来,蒋絮涵在李墨白的熏陶下,对于中国书画也产生了兴趣,语荨语晴俩宝贝丫头早已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圈后,李墨白发现丹青阁虽然专业,但是好东西也没有在外面摆着,即使是真迹也是平常货色。
说到这里,国内的收藏圈就显得非常不成熟,当然这种不成熟也是因为很多压根不懂收藏的普通人也进入了这个市场,这个普通人中就包括附庸风雅暴发户和利益高于一切的投机商。
元青花大火的时候,所有人都以青花为贵,哪怕是个最普通的货色,也被炒作成为‘国宝’;古琴火热的时候,所有人都去收藏古琴,哪怕自己压根就分不清楚古琴与古筝的区别,甚至根本没有听过古琴曲;粉彩火热的时候,全世界都是粉彩;当代书画碑西方人炒作起来后,哪怕是个艺术流氓的作品,都能拍出天价,更令人无语的是,画家的代表作卖出高价后,其不入流的作品一样堂而皇之的卖出高价。
丹青阁离得物件赝品相对较少,而且都有注明,当然这些赝品也都是民国之前的作品,实际上还是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就比如大英博物馆唐人临摹的《女史箴图》一样被奉若至宝,以及很多宋代画家临摹的唐代名作一样珍贵。
当然不是说赝品放上几百年也能价值连城,而是赝品也需要具备相当高的艺术水准,比如说张大千先生临摹的名作,那可是比原作更具有收藏价值,倒不是说张大千先生的艺术水准就超越了原作者,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儿,收藏因此才变得有趣。
丹青阁的老板展宏图看到李墨白一行人进来,自是知道这就是徐元直跟自己说过的年轻人,但是展宏图并没有上杆子地去追着李墨白,而是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儿喝茶。
这就是文化底蕴,不是说展宏图不在意或者轻视李墨白,这是古玩圈应有的范儿,如果位置互换,李墨白一样会如此,如果展宏图巴巴地来和自己搭讪,李墨白最多敷衍两句,便会借故告辞。
虽然展宏图坐在一旁悠然地喝茶,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经意地观察着李墨白,看到李墨白在欣赏书画的时候,神色颇为专注,心中暗道果然是世家子弟。
展宏图接到徐元直的电话时,便跟内地的朋友联络过,很快就知道李墨白的大致来历,心中对李墨白也是颇为佩服,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成就与魄力。
李墨白仔细地看了一圈后,选择了一幅清代的吴让之一组小篆四条屏,在李墨白看到吴让之的书贴的时候,心中也是一喜,有清一代,吴让之的小篆与隶书的水准是相当之高,而其篆刻治印更是有清一代无出其右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超越了其师之师——皖派治印大师邓完白,奈何其人一生不得志,终究以秀才的身份郁郁而终,晚年更是栖居观音庵。
从治印艺术而言,吴让之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大师,然而吴让之一生治印过万方,但是传下来的却甚少,因为吴让之治印很少留边款,所以很多都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李墨白对于吴让之的书法还是颇为认同,虽然吴让之的书法还没有脱离其师包世臣的束缚,但是在篆隶结合方面颇有创新,“老板,搭把手。”
“来喽!”展宏图闻言放下紫砂壶,便向李墨白走了过来,“先生看上谁的作品?”
“让翁的四条屏可是难得之精品。”李墨白微微一笑道,让翁便是吴让之晚年的自号。
“好,一个整数。”展宏图伸出一根手指道,意指10万。
李墨白闻言,便觉这价格颇为合理,虽说吴让之名声不显,但是其篆书却是精品,“好,丹青阁不愧是丹青阁。”
“过奖过奖。”展宏图哈哈一笑,“先生可是姓李?”
“我是李墨白。”李墨白笑了笑,“还没有请教老板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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