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噶尔丹有异动,那帮龟孙子家里没粮了,就闯到咱们大清朝,烧杀掳掠,年轻些的女子都被掳走了......”
孙机气愤地捏着拳头,恨不得立马到达边境,把那些胆敢冒犯大清的龟孙子们,一网打尽。
胤礽沉着眉,“皇阿玛那儿可已有人奏报?”
上辈子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但这仅仅是开始。
噶尔丹人以放牧为生,他们那里四处都是草原,土地贫瘠,能种出粮食的地方少之又少。
随着冬天的到来,土地全冻硬了,不止是牛羊,连人也没了粮食。
他们可不就把目光瞄准在大清。
如今刚发现,他们还只是偶尔冒犯边境。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们闯入境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余了一年的粮食,还不待吃,便别旁人夺走。
年轻些的女子,甚至终日躲避在地窖中,生怕被这群鞑子掳了去。
消息回奏到京城时已经入了冬,皇阿玛听了大怒,不等年关便亲自御驾亲征。
孙机想了下道,“奴才来时,已经见一骑先锋军,入了御书房,想来也是向皇上禀报此事。”
话音落,书房重新陷入了沉默。
孙机和汪铎两人跟着太子已久,自然明白太子非池中之物,可太子沉默不语,他们也不明白,他会作何决定。
那一年皇阿玛亲征噶尔丹,命他留守京中,并把监国重任交与他。
皇阿玛一路向北,直奔噶尔丹而去。
虽则最后大胜归朝,降伏敌军,他却也因此受了重伤。
来京途中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来年二月才养好了伤。
“此事孤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胤礽负手站在书房中,眼神幽暗,叫人看不出情绪。
孙机和汪铎对视一眼道,“是,奴才等,告退。”
胤礽重生回来,获得了上辈子的记忆,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如此厚待他,许他重来一回。
当日他愤而重生,曾立下誓言,这辈子定要登上大位。
可今日属下来报,他忽然想起很多上辈子忽略的事。
大清朝也不是一番风顺的。
边关百姓,经受过许多次战火的洗礼,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他从前却极少关心这些,他的目光,永远囿于皇阿玛身下的皇位。
一辈子,仿佛都在和胤褆争夺朝中权柄。
皇阿玛御驾亲征、费扬古勇站敌军、公主们下嫁抚蒙、将士修缮永定河、文臣兴建国子监......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有益天下的大事。
可每一件都没有他的参与。
他是皇太子没错,却是个被皇阿玛呵护在温室里的幼苗,仿佛稍稍经历风吹雨打,便很快会消亡。
所以最终他落败了,惨淡收场。
再来一回,若他还故步自封,来日即便登上大位又如何?
“殿下过来了吗?”
宁容坐在塌边,手上捏着一本话本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眼神时不时瞥向殿门口。
她在等胤礽一块儿来用膳,左等右等,却不见太子来。
秋蕊打了帘子,向外探了一眼,“不曾。”
“娘娘可要先用些什么?晚膳有一道八宝鸭,和了虾仁、豌豆、火腿、笋子、干贝等,一并烧制而成的。”
“鸭肉本性寒,这道鸭却用了温热的辅料,上大锅蒸制。”
“正好中和了鸭肉的寒性,极适合娘娘现在吃。”
樱桃说起吃食,头头是道。
宁容本来不是很饿,樱桃这么一说,仿佛空气里都有那鸭肉香气似的。
她咽咽口水,“你们再去看看,殿下再不来,我就自个儿先吃了。”
“孤的太子妃果真是个贪吃的。”
宁容话音落,胤礽也已经半只脚跨入了殿中,把宁容那句话一字不落听入耳中。
宁容不觉丝毫尴尬,反倒煞有其事,“殿下,不是妾身嘴馋,是肚子里这个小的饿了。”
太子扶着宁容起身,夫妻一起落座。
杜嬷嬷一击掌,丫头们端着膳食,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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