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园中事情，葱青大都已经熟悉了，再看她的册子应当也不难。葱青原本也是对孩子有耐心人，其实假以时日，葱青也能独当一面，只是需要时间。

沈悦工作时候大多专注，尤其是后半夜里。

困了时候，又摸了摸提神精油在鼻息间，遂又精神了几分。

明日最迟后日晨间，葱青他们就要离开单城，她需赶在今晚都弄完……

整个后半夜，沈悦都未合过眼。

也喝了浓茶提神。

等到差不多破晓前后，才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整个人都困得不行。

看了看时辰，可以晚再去驿馆，沈悦起身在临近小塌上躺了一会儿，等舅母来唤她时候，才知晓睡过了，都差不多到了巳时前后。

她几乎守时，极少有迟到的情况。

因为等她的人大都是小孩子，要让小孩子从小养成守时的观念，那孩子们身边的人便要以身作则，宝贝们才会觉得很重要。

时间来不及，沈悦寻着早前顺手发式梳了头，但昨日带回家中衣裳，舅母都已经洗了，她只能从舅母给她那堆新衣裳里挑出相对素雅一，最后，淡淡抹了脂粉。

“哟～”梁业只来得及哟了一声，就被沈悦拉着一道离开了家中。

单城不大，但路上往来的行人很多，两人走过去反倒比马车还要快些。

昨夜同舅舅和梁业，涵生一道逛过单城，但单城里白日和夜间的景色全然不一样，若不是梁业在一面当向导，她都对不上昨夜散步消食时候曾来过这里。

***

等到了驿馆，驿馆前值守小吏上前，“梁公子？”

驿馆小吏认得梁业是梁有为梁师爷家公子，但驿馆今日有贵客在，值守小吏不敢马虎，“今日有贵客落脚，梁公子来是？”

小吏得问清意图。

梁业正欲开口，正好见叶子从内出来，应当是有事要外出。

叶子见了沈悦，连忙拱手，“沈姑娘。”

驿馆小吏微愣，昨日似是没见过这位沈姑娘，但看王府侍卫对她恭敬，又一时有对不上号。

叶子道，“沈姑娘是王府人。”

驿馆小吏连忙道，“沈姑娘，失礼了。”

沈悦笑了笑，叶子应是手中的事不急，停了下来，领了沈悦和梁业一道入内。

“王爷在吗？”沈悦问。

她是来见葱青和府中的宝贝们的，卓远在不在其实都还好，更尤其是有昨晚事，他不在反而更好；但梁业是来见卓远，给卓远道谢的。

叶子笑道，“王爷在，正同府中的公子小姐们在一处呢！”

沈悦：“……”

***

葱青正领着宝贝们在苑中的外隔间里做手工。

今日做是蝴蝶手工，孩子们很有兴趣，卓远看着蝴蝶手工发呆，似是心不在焉，目光隔一阵就会去瞥一侧的铜壶滴漏。

巳时都过了。

他眸间怏怏没什么兴致，小七问他这个颜色好看吗？

他应了声好看，小七倒是很高兴得继续，他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微微出神——当不是，他昨晚玩笑开得有过火了，她生气了？

卓远微微愣住。

她惯来性子好，对旁人也有耐性，他似是还真未见过她生气模样，他忽得拢眉，又想起当时沈悦一脸错愕表情，还意外“啊”那一声，他又有忍不住想笑，便真笑出声来。

案几前，孩子们齐刷刷的目光都转过头来看他。

卓远愣住，意识到笑出声来了，很快，又握拳轻咳两声，敷衍了过去。

只有阿四还在看他，卓远只得上前，佯装为他手工出谋划策，“让我看看，你蝴蝶翅膀要怎么贴？”

阿四叹道，“你为什么要学阿悦说话？”

卓远：“……”

恰好，苑中连串的脚步声传来，卓远闻声抬眸，果真见是叶子领了沈悦和梁业前来。梁业他自然认识，他当时在威德侯府要人，要就是梁业，当时饿了三两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不像当下。

梁业是沈悦舅舅和舅妈儿子。

思绪间，“阿悦！”

小五忽然出声，卓远吓了一跳。

但凡手工课，小五惯来是最不认真一个。远远见到叶子领了阿悦来，小五就站起来，一面蹦跶，一面挥手，生怕沈悦看不到他模样。

结果小五这么一唤，旁孩子也都跟着站起来，“阿悦阿悦！”

仿佛过了许久未见她了一般，言语间亲厚得不行，实则，是昨日黄昏前后才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