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家外面的树林里, 掉下来一只受伤的小鸟。
毛绒绒的小肚子, 尾羽金黄,黑豆似的眼睛圆溜溜,很是可爱,但撞坏了翅膀, 跌在地上, 可怜地动弹不得了。
黛茜下午跟着娜塔莎出门玩耍时发现了它。
“树叶在动。”黛茜道。
彼时她手里拿着一包玉米,要去外面找小松鼠,不想小松鼠没有找着,先听见落叶堆里窸窸窣窣的声响。
团子登时睁大了眼睛,跑过去一瞧, 却原来不是树叶动, 是胖胖的小鸟扑腾半边翅膀。
“是小鸟!”黛茜道。
娜塔莎走过来,蹲下轻轻捧起这林间的落难生灵, 仔细地瞧了瞧, 道:“像是棕榈林莺。翅膀坏了。”
“坏了。”黛茜跟着道, “爸爸可以帮忙吗?”
“看, 这里流血了。”娜塔莎把小鸟捧得近些, 让黛茜看清楚, “回去给它包扎。”
一大一小于是带着林莺又回到别墅。
要说修理坏掉的零件,托尼最在行,但小鸟的翅膀不是零件;治病是辛普森医生的强项, 可惜他不是兽医。
小娜阿姨不是机械师, 也不是医生, 却能很好地照顾小鸟,用棉棒涂了药在林莺流血的伤口,用纱布围两圈,还打个小小的蝴蝶结。
黛茜趴在桌子上看。
“这样就好了。”娜塔莎道,“等它恢复,就放回外面去。”
“还受伤怎么办呢?”团子问。
“在外面闯荡哪有不受伤的。”娜塔莎道,“不能够因为关心,就剥夺了其他生命的自由。”
她用指背轻轻地在林莺的脑袋上抚了一下,鸟低头啄黛茜小手里的玉米粒,并没有躲开。
“它一定想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娜塔莎道。
她说话这样温柔,跟别人印象里飞身夺重机、单挑齐塔瑞的黑寡妇全然不同。
娜塔莎在斯塔克家这两天,并不提救世界,也不说什么任务,仿佛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过再普通不过的生活。
这样很好。
“要让它自由。”黛茜道。
她喜欢小鸟,用毛巾围了个窝,把腹部毛蓬蓬的一团放在里头,不忘叮嘱家里六七十个不让人省心的香蕉胶囊:“不可以吃它好吗?”
老父亲在旁边看财报,听见女儿郑重其事的叮嘱,不由嗤地一声笑。
娜塔莎来之后,托尼倒闲了很多,娜塔莎很愿意带着黛茜玩儿,他也不干涉她的这点儿乐趣。
今天下午托尼要出门,娜塔莎就带着黛茜到中央公园走走。
她现在身份特殊,当然不能够大剌剌地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出门不仅戴个眼镜,还换了一张脸。
覆盖在黑寡妇脸上的透明薄膜一闪,化去了她的五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陌生的女人的面孔,眉眼平平无奇。
这样神奇的魔术,让黛茜大为惊奇。
“阿姨变样子了。”她围着娜塔莎瞧了又瞧。
团子听说公园里也有小松鼠,把装玉米粒的袋子拿了,一路上兴致勃勃,说话说个不停。
“米茜的妈妈害怕小松鼠。”黛茜对娜塔莎道,“米茜说,她的妈妈看见小松鼠要叫,啊啊啊。”
小雏菊宝宝学米茜说话时的样子,自己觉着自己好笑,弯起一双大眼睛。
哈皮在前头听黛茜说话,听得笑眯眯,等从后视镜里看见娜塔莎,更是笑眯眯,想想手机里还存着许久之前娜塔莎来时偷偷拍的照片,心里美滋滋。
然而下一秒,他就在后视镜里跟状似无意抬眼的娜塔莎四目相对。
娜塔莎扬唇微笑,什么也没说,但哈皮一个激灵,总觉得脖子很凉,赶紧管好了眼睛专心开车。
今天天气很好,也不是工作日,中央公园里望得见许多市民的身影。
碧蓝如洗的穹顶与大朵白云遮蔽在郁郁葱葱的林叶之上,挺拔的树木仿佛直通天际,偶然落了一片叶子下来,在空中回旋许久,才悠悠落在平静的湖面,惊飞水鸟。扑簇簇的翅膀拍打声融在人声中,十分热闹。
宽敞的大道上驶过去一辆马拉车,雪白的篷顶,雪白的马。
黛茜今天也穿着雪白的小裙子,比起坐车,更愿意跑来跑去地在树底下找小松鼠。
中央公园的松鼠并不怕人,反而因为长年累月地被市民投喂,跑出来都是胖胖的,蓬松的大尾巴在草地上扫来扫去。
团子在大树矮矮的围栏底下找着了一只松鼠。
那松鼠直立着,两只小小的爪子农民揣在雪白的肚皮上,老远就看见黛茜手里的玉米,蹭蹭蹭爬上围栏,脑袋勾勾地看。
黛茜低头在袋子里抓了一把玉米。
她才摊开手掌,只觉一个影子箭一样嗖地过来,又箭一样嗖地回去,迅速到模糊,再抬头时,松鼠已经在不远处捧着玉米啃了。
黛茜有点儿懵,低头再抓一把玉米。
这次倒没有被小贼飞快地抢夺,只是周围不知什么时候成群结队地来了好几只松鼠,渐渐围拢了她,探头探脑的。
“要分着吃。”黛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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