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恐惧,当父亲接受了某个有钱人家的彩礼,同意让她嫁给那个“身有顽疾”的贵公子时,她依然十分恐惧。
弟弟劝她,说对方是病重之人,定然不会像父亲这般手脚粗重。但是新娘知道,一直与她没什么交流的弟弟之所以来劝她,是因为那家人麾下所开的武馆收了弟弟做弟子,让他从此有了武道根基。
新娘不敢不从,只是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哭。她天天握着母亲送给她的那串不值钱的香木手串虔诚祈祷,希望夫君是个温和男子,希望自己成亲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新婚之夜,她忐忑地等在新房中,直到晨曦初起,新郎才走进喜房,在她身前站定。
新郎身上没有酒气只有药香,这让新娘稍稍安心了一些。接下来便是一套洞房花烛的正常流程,直到床榻之上新郎压住了新娘的身子开始剥她的衣服,新娘又慌了。
喜婆曾经给她看过一些图册,她红着脸三两下翻完了,根本没有细想,喜婆也没有跟她细说。
她这时候才懵懂间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整个人僵硬起来,原本的恐惧再次席卷全身,让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哭喊起来。
哭喊声似乎激怒了新郎,这个据说身有顽疾的男人突然暴起,一巴掌扇在新娘的脸上。
“贱人!既然入了我的家门,便该知道我左丘家的后山上埋了多少女人!怎么?现在怕了?你父亲已经收了钱,现在怕也跑不了!”
他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新娘脸上,原本清秀的脸庞被他打的一片青红,发丝胡乱粘在脸上,甚至混杂了唇角渗出的血水。
原来所谓的“身有顽疾”,不过是他一身难以遏制的暴戾之气。这位看上去文弱的新郎官,其实早已虐死了好几位新娘,左丘家为了名声将这些事情全部压了下来,但是儿子房中不能空着,便这样一个一个的新娘填了进去,死了便是命不好身子不好,再填一个便是。
这一日,洞房花烛再成炼狱,新娘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左丘家,但是那些人早已习以为常充耳不闻,只是第二天看到新郎一身是血的从新房中走出了,满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让人将奄奄一息不成人样的新娘丢去了后山。
若是人已经死了,去后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是,左丘家的下人们对此已经熟门熟路,沉默着做完便可以收工。
可是这位新娘实在命硬,直到他们把她运到山上从车厢里拖出来丢在地上,她居然还有一口气在。
下人们满脸厌弃,又不想脏了手了结她的性命,便将她捆了手脚蒙了眼睛放在山崖边上,然后他们便下了山不再理会。
新娘黑暗之中浑浑噩噩,只知道自己只是稍微动了动,身体便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周围一片黑暗,新娘内心只有一片悲凉和怨念。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一直到有个声音突然出现,它问她:“你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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