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刚刚自己说过记得他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从而拉近了彼此之间距离的缘故，贾维枭没有再表现得那种谨小慎微，放松的状态像是在与老朋友聊天。而潘花花也才发现，贾维枭虽然长相白净，眼睛明亮，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像吸血鬼那样吓人了，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的景象完全就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回过点神来，潘花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是了，你当然没去过。”贾维枭点点头，了然道：“像你这样高贵的美人，怎么可能会去那样的地方。”

“...呃。”

潘花花的面部表情有点扭曲，这样的一句话从贾维枭的口中说出来，他竟然没有听出来半点嘲讽与尖酸的意味。他说得是那样的真诚又自然，搞得潘花花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处开始反驳了...

是自己并不高贵？

还是自己不是美人？

又或是...自己也是有可能会去那个地方的...？

“我去过。”贾维枭似乎没有感觉出来潘花花在走神，继续道：“确切地说，是我在那里生活过。”

他抬起头望向了茫茫海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自由岛上生活的居民超过百分之五十都是oga，低阶oga。他们在体能上处于劣势，发情后就极容易与他人发生关系继而受孕，生出来的孩子依旧继承着他们的低阶腺体。即使这几十年来，全国人口一直处于负增长状态，但是出于慕强的心理，他们依旧不能被大众所接纳，他们...只是一些无用的生育工具...所以，也只能世世代代地躲藏在自由岛上生存下去。”

听到这里，潘花花的心跟着沉了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阻隔贴糊得严严实实的后颈——

这颗脆弱的小青草或许曾经也是生活在这些oga中的一员吧...

“我的oga爸爸就是出生在自由岛上的一个低阶oga。二十几年前，西恒实业第一次通过提案，从自由岛招工，那也是第一次，我的oga爸爸走出了自由岛，认识了我的父亲。那个时候，父亲已经结婚了，而且也已经有了姐姐，但他还是和我的oga爸爸相爱了...不久，他便怀孕了。”

潘花花不禁侧目，不过他倒并没有急于用自己的是非观念先去将这段婚外恋评判一番，而是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那便是，在那个时候，反堕胎法令依旧有效，即使这个孩子是一个私生子，也不可能被打掉。所以，那个oga接下来要面对的必定是一场艰难的旅程。

“爸爸没有告诉父亲他怀孕的事情，而是辞掉了矿场的工作，一个人偷偷回到了自由岛。”贾维枭俯下身去，用双臂撑住栏杆，这样的回忆似乎非常消耗他的体力，“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将会拥有一个低阶腺体，不可能被贾家所接受。所以在我出生以后，他也没有带我去检测过腺体级别，直到几年后父亲再一次找到了我们...父亲说，无论我的腺体是什么级别，他都会给我们一个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