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激动起来:“洛阳?”她说着,那长了老年斑的手直抓住了崔灵仪的袖子:“你可知洛阳国子监么?”
“知道。”崔灵仪看了癸娘一眼,也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回答道。
“洛阳国子监四门学,有个监生叫杨松的,你可知道么?”老妪问。
崔灵仪尴尬地笑着:“洛阳城太大了,这人我的确未曾听说过。”
“哦,也是。”老妪腼腆一笑,又起身去收拾灶台。昏暗烛光下,她的背影满是落寞。
崔灵仪又看了癸娘一眼,终究没忍住,开口问这老妪道:“张姑娘,不知方才所问……是你什么人呀?”
老妪颔首一笑:“家人。”她说着,清了清嗓子,又故作从容:“是我的……夫君。”
“哦,原来如此,”崔灵仪微笑着,又故意打趣道,“怪不得这么惦记呢。”可惜她冷脸惯了,就算如今故作轻松,语气里也总是带着冷漠和疏离,听起来实在不是很友善。
老妪闻言,却没在意这些,她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只没忍住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是惦记着呢,”她说,“他走了已有、已有……”老妪说着,顿了又顿,想了又想,最终好容易道了一句:“唉,这期间,书信也来得少。”她说着,越发失落。
“那想来是走了挺久,”崔灵仪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是新婚吗?”
老妪又是抿唇一笑,随即便有些怅然。“是新婚。成婚七日,他便出远门了。”她说。
“这么急?”崔灵仪又问。
“崔姑娘。”癸娘终于开了口,微笑着说道:“我们来这里借宿,怎么一直问东问西的呢?”
老妪听了,摆了摆手,笑道:“姑娘,不妨事。”又回答崔灵仪的问题:“他祖父是七品官员,父亲是庶子,又不善读书,没有官职,便早早分了家,到了这乡下,守着些田产度日。可惜我公公不善经营,没几年,那些田产也所剩无几,但他在这村子里也是有些名望的。好在我夫君用功读书,是十里八乡闻名的才子。他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首好诗,年纪轻轻,便颇有盛名。”
“也是青年才俊了。”崔灵仪应和着。
老妪点了点头,又道:“我呢,家境还不如他,父亲也只是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我父亲同我公公是至交好友,因此,我和我夫君自小便定了亲。可惜我两家家教严,因此一直未曾见过面。后来,因我夫君想去国子监求学,而祖父刚好是个七品官,可入国子监四门学。因此,我夫君便又写信去求他祖父。他祖父允了,便让他去长安寻他……那时,我还没过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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