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读过书,可别卖弄了,”有人忿忿不平地说着,“那小娘子的夫婿可是进了国子监,你只能在这里酸溜溜地吟诗。”
“吟诗怎么了?”那人反驳着,“我吟诗,是因为我喜欢,我可没做那沽名钓誉之举。”他说着,拿着扇子悠悠地扇了几下风,慢条斯理地说着:“做样子容易,做好分内之事却难。那小娘子每日在这里等着容易,谁知道她的痴心有几分真假?若是她的男人一直不回来,她还能一直等着不成?我便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这便是你错了,说不定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万一那杨松回不来,那不是还有个卖茶的吗?依我看,这小娘子看得真远啊。”有人讥笑着。
“呵,我看你才是酸溜溜的。莫不是,你也相中了这小娘子?”有人打趣着。
崔灵仪听着,心里来气,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着实可恨!可惜她如今只是一朵花,什么也做不得。这些日子里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当淑娘在路边坐着休息时,她能够努力伸出去,蹭一蹭她的裙角,依偎在她沾了尘泥的鞋边。这花妖,实在是很依赖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正当崔灵仪为张淑娘打抱不平时,只听其中一个老者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嗐,可别被她做的样子给骗了。咱们就在运河边上,去洛阳也不难,怎么就连个书信都通不了了呢?前日清晨,我还瞧见有信使进村子,打听杨家在何处……不是杨松来信,还能是谁呢?”
“正是呢,”有人附和着,“如今又是承平盛世,出个远门,何至于音信全无!依我看,淑娘说不定随了她娘,都是疯婆子一个!”
“淑娘一个孤女,倒也是可怜。”有人说。
“可怜什么?如今的结果,已是最好。”有人立马反驳着。
崔灵仪听着这些议论,忽然明白了什么。的确,是有信使来过村子,可惜她听不到信使说了什么;的确,这个时候还是太平盛世,出个远门,也不会轻易地就命悬一线、身遭横祸。
“哎呦,谁打我!”一个小石子突然落地,落地之前,那石子奋力地击中了话最多的老者。老者的额头上登时肿了个大包,看着滑稽极了。
崔灵仪愣了一下,连忙分析着石子打去的方向。果然,那石子只能是从她的方向过去的。而这边,长着许多的朝颜花。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此时响起:
“我要保护她。”
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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