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辞回头看了眼船舱,发现?江无厌并没有出来,有些?愤恨,这?人真是会当大爷!
她跟着走下船,打算去?岸上?寻一根树枝做拐杖。好在岸边有许多?枯木,没一会就叫她找到一根顺手的,她喜滋滋地捡起来,走回船边。
看见江芷姌蹲在江畔,将枯瘦的手泡在冰冷的江水中,刮洗鱼鳞,瞬间感觉到彻骨凉意,疑心自个的手都要冻结了。
穆清辞拄着拐走过去?,想?要帮点忙,刷刷江芷姌的好感度。无奈小腿腿骨疼得厉害,无法屈膝弯身,只?能单腿支在旁边,同她说?话。
索性?这?里风大,江无厌在船上?听不见她们说?话,穆清辞压低了声音,“母亲太辛劳了,外公为什么还不给你解了逝颜丹的毒?”
江芷姌手上?动作顿了顿,夹着着风声的呜咽,声音有些?模糊,“还不到时候。”
像是要说?服穆清辞,又或者是说?服自己,她接着解释,“我的身份诸多?不便,你外公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若非借逝颜丹改容易貌,我哪能活上?二十?几年,只?怕早就没命了。”
穆清辞体会着她说?话的声息,似乎并不是那么笃定,见她将鱼鳞都刮干净了,手湿漉漉地从江水里捞出来,走上?前,捞起衣角把她手裹住,擦干。
江芷姌吃惊地望着她,“你干什么?哪有这?样糟蹋衣服的!”
穆清辞弯了弯嘴角,笑着说?,“母亲,衣服是死的,哪有人来得重要。”
她放下衣摆,伸手将江芷姌的手拢住,温热的手心暖上?她冰冷枯瘦的手指,她接着说?,“我昨晚又想?了个方子,可以调养人的精神,补血养气,让母亲身体康健些?,也年轻些?,这?也算不上?是违逆外公。况且,他?事务繁忙,哪里会注意到母亲的手上?有多?少斑点呢?母亲你说?是不是?”
江芷姌的手被捂得暖暖的,心也是。虽然?她总是警告自己对?穆清辞很是警惕,但是又总扛不住她的温情言语。
况且两人是母女,再如何生疏冷漠,靠近了总觉得有一种无可抵抗的血脉亲情,叫她不由自主地想?对?她心软。
江芷姌有些?心乱,她甩开穆清辞的手,冷声道,“今日你还未喝药,别在这?里站着了,到船上?来。”
穆清辞笑眯眯的,“好,那等?到了南阳,我再给母亲检查身体,也斟酌下药量。”
江芷姌怒视她,她刚才那句话答应她了?拎上?鱼篮,转身噔噔噔地上?了船。
穆清辞心里得意,觉得这?江芷姌也不是那么难对?付。但想?起江无厌,又觉得头疼起来。她甩甩脑袋,暂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拄着拐,一步一跳地跟了上?去?。
江芷姌把鱼肉煨在砂锅里,转身进去?船舱,取了千依百顺甘露,倒在茶水里。按江无厌的说?法,每日要滴上?两滴,可今日她却犹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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