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在问及“真白果”去了哪里的时候,其实心里并不太觉得眼前的假白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假如这背后的组织当真如这纸鸢十四所说的那般严密,那么如她这般只是在下游执行任务的小成员,不被允许知道太多信息也是正常的。
但江慧嘉既然问了,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答案。
然而对方哆哆嗦嗦着,终究还是说道:“我……小的……奴婢……奴婢不知!”她一连换了三个自称,可见心中恐惧。
末了见江慧嘉神色冷淡,纸鸢十四又连忙道:“白……白娘子是被上使带走的,性命应当无碍……”
等等!白娘子?
“……”在这一瞬间,江慧嘉居然十分诡异地轻笑了一声。
纸鸢十四吓得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白多过眼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慧嘉,竟不敢稍移片刻。
江慧嘉其实是真的被逗笑了,而不是如纸鸢十四所脑补的那样,在笑声里酝酿着什么恐怖的魔鬼招数。
虽然在这样的时候笑,显得十分荒唐,十分出戏,甚至是十分地没良心。
可是人脑子里的弦被崩久了,如果不会自我放松,总有一刻是会被强行崩断掉的。
更何况,“白娘子”的梗在这种气氛下突兀出现,对江慧嘉这种童年时代每逢寒暑假,都要被电视机里的“白娘子”重复刷屏无数次的人来说,有这反应,有时候还真不受理智控制。
这纯粹就是个条件反射般的,下意识的回应。
她不担心眼下局势?不担心白果?不担心平城安危?不是的,她当然担心,甚至她还有更长远的许多忧虑。但这些,也都不影响她此刻笑一笑。
白果已经被不知名的势力抓走了,如果对方直接施辣手,根本不留白果性命,那么这个时候江慧嘉再焦虑也无用,只能记下此事,留待往后复仇。
而如果对方未施辣手,那么则证明白果对对方而言是有价值的。不管这个价值是什么,至少短时间内,正如眼前这个纸鸢十四所言,白果的性命应当无碍。
江慧嘉早在片刻间就将其中关系捋顺过一遍。
白果出身农家,来历清白,跟在江慧嘉身边也有两年了。白果的身份,说起来既可以算是江慧嘉的贴身侍女,也可以算是她半个弟子。
依纸鸢十四背后的势力表现出的对江慧嘉的“看重”来说,他们要探究江慧嘉的来路与隐秘,从白果这里,至少应该可以获得不错的情报。
除此以外,白果的价值还来自于江慧嘉对她的“重视”。
只要江慧嘉表现出自己确实是重视白果的,对方哪怕是为了留着以后威胁“江神医”,也不会轻易取白果性命。
而另一方面,江慧嘉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在意白果。这也是为白果安危考虑,万一对方拿着白果来对江慧嘉提某些非分的要求,江慧嘉要怎么办?
比如说,假如纸鸢十四背后的主子是东辽、是契丹、是西夏之类的异族,然后对方拿白果威胁,要江慧嘉弃大靖而转投他国,那江慧嘉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家都讲究民族大融合,但如今可不是在二十一世纪,而是在遥远的,失落在历史时空中的大靖朝啊!
今古岂能相同?当时明月不是此时明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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