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轻咳两声,提高声音道:“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拿点药,你出来吃点药?”
清离连忙摆了摆手,意识到门外的陆清歌并看不到,讪讪的放下手,“不用了。疼一会儿就挨过去了。姐,你先去吃饭吧。”
“那行,你自己赶紧出来啊!”清歌走了两步,又返到卫生间门前,扬声问道:“对了,清离,爸爸问你跟席慕尧领证了没有?你们领结婚证了么?”
清离沉默着没有回答。
陆清歌敲了两下门,抬高声音喊道:“清离,清离?你没事吧?”
陆清离绞着双手僵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门板,不知改如何开口。
“你不说话,我就找钥匙进去了啊?”陆清歌再次说道。
陆清离心一慌,声音中带着颤音,“没事,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清歌知道陆清离肯定不会承认,也不再逼她,效果达到了就行。
清歌笑了笑,返回餐桌前,回道:“清离说她肚子疼,让咱们先吃!”
一楼的卫生间离餐厅并不是很远,陆清歌说的话,餐桌前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陆景豪硬声道:“清歌,明天去民政局查一查,他们要是忘了办,你就去拿着证件资料帮她们给补办上!刚结婚没有法律依据算哪门子结婚?”
“好!”陆清歌答应的干脆利索,心中却自有另一番打算。
等外面的人吃晚饭,陆清欢才到洗手间外,敲了敲门板,无奈的压低声音,“姐,我们都吃完了,爸爸去书房了。你赶紧出来吧!”
陆清离声音中带着哭腔,“不行,时间太久,腿麻了,站不起来……”
陆清欢“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姐,我还真是佩服你!”
陆清欢无奈的摇摇头,去找柳妈找来卫生间的钥匙,将门打开,就看到陆清离蹲在地上,手趴在马桶盖上,因为血液不同,腿又麻又疼,脸都皱到一起,跟包子似的。
陆清欢连忙疾走几步,将陆清离扶起来,陆清离扶着自己的大腿,弯着身子。
陆清欢低声道:“姐,真有你的。你跟席慕尧结婚没有领结婚证啊?还留着一手,这算不算有先见之明?”
陆清离苦笑着说不出话来,一步一步挪蹭着在陆清欢的搀扶下走出卫生间。
被人背叛过一次,席慕尧便不值得她再完全信任。她是个女人,还是市长千金,陆景豪的女儿。
一方面是自己心里还有着席慕尧,可绝大方面还是陆景豪再次逼婚。腹背受敌,她不得不妨。
陆清离暗暗苦笑,为自己留了后退的路,没想到还真的成了自己撤退的路。
“你们今天不回妈那边去么?”陆清离看着清欢,问道。
“嗯……还是回去吧。出来的时候她问还回不回去,简阳嘴快说了句回。我再陪你待一会儿,我就走。”清欢缓声说道。
“嗯。”陆清离点点头,“她的脚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就能好了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整天让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别乱动。”清欢淡淡的回道。
“行了行了!”陆清离的腿已经不麻了,便从陆清欢的臂弯中抽出来,“我不疼了。你和简阳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都几点了。今天天气预告有小雪,别一会下了雪,路上不好走。”
陆清欢扁扁嘴,“哪有那么快,说下就下的!哎呀,好了好了!”陆清欢不耐烦的松开手,“我们现在就回去。明天不过来了。天气好的话出去玩。下了雪更好!多美啊!我在上海都多久没见过雪了,还能来场雪中漫步~”
看着陆清欢一脸幻想浪漫的模样,陆清离轻笑着点了点陆清欢的额头,“你啊,长多大,都摆脱不了小孩子的脾性!都快当妈的人了!小心肚子的孩子,动作别太大。”
“嗯!”陆清欢乖巧的用力点头,“知道了!妹妹谨记姐姐的教诲?现如今天色已晚,更深露中,更兼此行路途遥远,妹妹可否退下了?”
陆清离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手,“刚才还不想走呢,现在就急了?行了!准了!退下吧!”
陆清欢扑上去狠狠的抱住陆清离,突如其来的力道将陆清离冲的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子。
还没等她说话,只听陆清欢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姐,不管怎么样,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好。还有我昨天看到你跟沐文树了。他不是一直在等你么?”
陆清离按上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开,低声道:“我还不想考虑这事。我跟席慕尧之间的事情还纠缠不清着呢。再说吧。”
“再说最后一句!”陆清欢竖起食指放在她和陆清离的面前。“不管当初沐文树为什么离开你,一个男人能等你这么久,一听到你离婚立马就放弃自己的事业赶到你身边,那他一定是深爱着你!”
“姐!”陆清欢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陆清离的肩膀,“沐文树可是个情深意重的好男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赶紧走,赶紧走!”陆清离轻轻推着陆清离走了几步。
陆清欢扬声对着楼上喊道:“简阳,我们该走了!”
书房的门没关,简阳正巧和陆景豪下完一盘棋,听到陆清欢的叫声,微微窘着,“爸,您看,我要不在跟您来一盘?”
陆景豪摆摆手,“行了,行了,不下了。这清欢连上楼都不上了,直接在楼底下喊上了。嗓门还真亮!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跟清欢早点过去吧。”
简阳站起身来,点点头,回道:“爸,那我们就走了。”
“恩恩”陆景豪随口应着,头也不抬的收拾着棋盘,却在简阳出门的前一刻,将他叫住,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个,清欢的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简阳也不多问,不清楚陆景豪和付慧亚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只回道:“前几天不小心扭伤了脚,还打了石膏。伤的挺严重,没百十来天的好不完全。”
陆景豪微微蹙眉,不悦道:“怎么会扭伤脚,真是不小心!”
简阳正要在回答,陆景豪却好像并不在意答案,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好她,别让她瞎折腾。那个,没事多陪她说说话。”
“嗯。”简阳依言应了。听清欢说,她从来没有去过她母亲那里,因为小时候母亲抛弃了她和陆清离姊妹两个。后来陆景豪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后,陆景豪想要迎娶付慧亚进门,却遭到拒绝。陆景豪大发雷霆,从此再也不肯再提起付慧亚。
可是今天陆景豪这几句话一问,陆景豪似乎对付慧亚也并非无情啊?
简阳暗暗的摇着头带上书房的门出去。这些理不清的事儿,也只有当局者自己才能够清楚其中的恩怨情仇,来龙去脉。
看着简阳带上门离开 ,陆景浩双手撑着头 用力的按揉着双侧的太阳穴,良久,才抬起头,抓起书桌上的电话 ,熟练的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只是对面的人没有开口说话。
话筒间仿佛有浅浅的呼吸在缓慢流动。
陆景豪握着话筒,嘴唇艰难的张开,喉间梗着块铁似的难以发声。陆景豪将话筒稍微移开,一手捂着口鼻,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终于觉得嗓子舒服了点,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
电话的两边如此静默无言着僵持着,陆景豪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不悦与怨怼,终究是重重的挂断电话。
通话时长不过两三分钟,陆景豪却觉得窗外的夜色,在他打电话的时间中变得更加深邃浓郁。
有些人,适合厮守相依一辈子。有些人,却注定陌路,永不再相见。
“太太,一定是小姐他们回来了!”门铃响的时候,小保姆秀儿正陪着付慧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付慧亚背靠着抱枕躺在长沙发上,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格外扎眼,她急忙挣扎着坐起来,摆手催促着秀儿,“秀儿,快去开门!外面冷!别让他们站久了!”
“诶诶诶!”秀儿叠声儿应着,小跑着去开门,将门外的两人迎了进来。
简阳解开自己的羽绒外套将陆清欢裹紧怀里带进屋内,连忙对清欢说道:“快进去坐着,我把外套脱了。”
“呀,下雪了?”秀儿连忙上前搭把手,将简阳脱下来的外套接过来进了卫生间拿干净毛巾擦干净又重新拿出来关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付慧亚拿起放在手边的拐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清欢淡淡的说了句,“站起来干什么?你那腿又不方便!安安分分的坐着吧!再摔出什么好歹来,还不是得麻烦别人伺候你?”
清欢的语气并不算好,甚至有点不耐烦,但是清欢还是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盛满水的玻璃杯,在手上摸了摸,温度正好,不烫不凉,这才递给付慧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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