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木?那不是清歌的公司吗?”
BOBO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像是在听着大人们说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陆清离从沐文树手上接过儿子,愁绪浓浓地看着这个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纯净小生命。
“不如打一通过去,确认一下吧。”沐文树说了个提议。
“嗯。”清欢离电话近,便按照纸上圈出来的那串数字拨了过去,并按了免提。
“您好,这里是格木实业有限公司。业务洽谈请按1,……”通过电子客服的回答,众人明确了答案。
清欢皱着眉看向陆清离,陆清离更是神色凝重,“这上面写着是02,应该是分机号码的提示。”
坐了会儿,陆清离将BOBO放回摇篮车,并让清欢帮自己照看着,然后再次要出去。
“我陪你去。”沐文树不放心让陆清离一个去格木,这次带着疑问而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到了格木楼下时,刚好看见了林落,她正从车上下来要回办公室去。
“呵,什么风把两位刮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林落脸上的笑容愈发干练精致,可陆清离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个微小细节被沐文树收入眼中,他装作语气平淡跟林落闲聊,“刚好路过,便走走。”
“喔?命好就是不同,生活自在悠闲呢。”林落也不看陆清离,一边笑着,一边将垂下的长发挽到耳后。
“喔,对了,有件事问你。”沐文树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你知道格木的2号分机是那间办公室的吗?”
“怎么了?”林落饶有趣味地笑起来。
“手机上有个未接号码,查了一下是你们公司的,只是分机2无人接听,刚好想起,就随口问问。”沐文树说得轻描淡写,其他人看了都会信以为真,可是现在他面前站着的可是身经百战的商场女强人,什么样的人她没有见过,男人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撒谎,她全一目了然。
然而,林落却并没有捅破沐文树的谎言,她余光瞥了陆清离一眼,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猜得七七八八。
“2号机啊。”林落故意顿了顿,将脸转向陆清离,“是你姐姐的办公室啊,这个你都不知道的么。”
说完,林落抬手看了看时间,“两位慢慢散步,我要还忙,失陪了。”然后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便从沐文树的视野中消失。
居然是她。那通电话里,她究竟跟妈说了什么。
陆清离站在原地发呆,直到沐文树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她才从出神中缓过来。
“回去吧。”陆清离看上去累极了。
林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暗自窃喜。她忽然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于是约见了西欧的另一董事。忙完了这一茬,林落还舍不得闲下。她不能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每当她静静地一个人待着时,就会自然地想起过去和席慕尧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悲喜交加的往事如同鬼魅一般吞噬着她的心,她只有不断让自己忙碌着,才能不被回忆吞没。
所有人都以为林落对陆清歌是满怀感恩戴德的心情,然而,陆清歌曾经是如何嘲笑和刺激她,如何用她的软肋来恐吓她,唯独林落自己一个人知道。冰冷铁窗生活虽然短暂,可是于一个年轻的女人而言已然足够,她在那段时间里看清了自己前些年深爱的男人的真面目,也练就了一身自我保护的本领。
和西欧董事之一谈完之后,林落又借故去审查了格木的材料厂。这些即将被兑换成财富的东西,在她看来,也是辅助她一步步走向成功的阶梯。谁也不知道林落究竟做了什么,只有天空看到,那一天傍晚,林落的笑容那样诡谲而妖冶。
两天之后,西欧内部传来消息,说林落已经将自己手上所持的股份全数卖给了其中一名董事。得知这件事的席慕尧极其上火,因为股份持有数量的变化,让他的地位全然受到威胁,而听说原来那个董事买的居然是林落手上的股份时,他气得双眼通红。
席慕尧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联系林落,“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林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嘴角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你居然卖了西欧的那些股份?!”席慕尧的音量再提高一度。
林落却淡淡地说,“那是我受法律保护的个人持有股份,转让或者买卖都是我的权力,为什么要向你汇报?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再打这种质疑电话过来,那我恐怕就只能请律师跟你谈了。”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嘟嘟声,席慕尧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所撂倒!这个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似乎是*之间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变,她如此心狠手辣,步步为营,招招都是置自己于死地!
面对林落的残酷,席慕尧想起了陆清离的好,她虽然骄傲,却从来都不曾用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不对!席慕尧已经气昏了头,他将自己的一切不幸都与陆清离联系在一起,似乎所有的失败都是陆清离在背后一手操纵,强加给自己的!
可是无论席慕尧如何生气恼怒,也阻挡不了西欧董事会重新洗牌的决定。昔日里风光一时的席慕尧,一下就由董事变成了副总,他所持有的股份已经保不住他的地位了。
紧接着没过多久,格木的材料被曝光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西欧的股份跌入了惨不忍睹的低谷中。连带着,陆清歌的问题也逃不脱。
危难当头,深知内幕的陈东决然离职,无论陆清歌怎么挽留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一瞬间,陆清歌觉得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面对扑面而来的危机,她却似乎无能为力。
夜晚,陆清歌独自一个人在阳台抽烟,她吃了好多片安眠药,可是仍然无法遏止住心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冷气,事到如今,她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就像是有一只强大的黑手在背后精心操纵,而本来以为一直是自己在主导一切的陆清歌,也变成了这场巨变中的跳梁小丑而已。
“格木的法人代表陆清歌……”
“各个商家都表示他们合同上所写的是陆清歌……”
本市的新闻头条一下就被格木和西欧的变故和丑闻所占据,原本平直的线条瞬间变成了高低起伏的波浪纹。
陆清歌是逃不开这场劫难了。陆景豪在家里看着看着电视,啪地一下就关了。而陆清离等人也收到消息。
“都是她自作孽。”清欢喝着秀儿煲的营养粥,边吹散着热气边说。
“人不收,自有天来收。”陆清离也是这个态度,不过她总觉得事情到底还没有结束。暗地里,陆清离请了私家侦探在调查陆清离这些年的一些勾当。
材料爆出丑闻,商家们倍感损失和欺骗,一状将格木告上法庭。为了填补赔偿,格木负债如山,而陆清歌这时侯才惊觉,自己一手经营打造的格木实业,居然早就被林落和陈东这两个歼诈小人挖成空壳。
破产两个字原先在陆清歌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容身之处,可现如今,它却像一块无形而又沉重的牌匾,牢牢挂在了陆清歌的脖子上,重得她抬不起头。就像失去了保护盾一般的陆清歌,*之间成了所有人的攻击对象,连儿子陆子扬都被同班同学取笑。
最焦头烂额的还是陆景豪,毕竟所有人都会议论陆清歌是市长的女儿,陆景豪已经不关心这件事是否会影响自己的仕途,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外孙不要因此受到伤害。
一切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时,沐文树也没有闲下来,他跟踪关注格木的发展,发现有人正在暗中等候着它出现价值最低的时刻点,以便随时将其收购。
“有这种可能?”当陆清离听到沐文树的分析时,略略震惊。
“嗯,格木和西欧在同时出现这么大的事端,一定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沉默了片刻,陆清离再抬头看向沐文树时,迎上了他会心的眼神。
陆景豪凭借着自己牢靠的社会关系和强大信誉保证,将陆清歌从公安局带回家中。此时的陆清歌已经完全换了个人,从前那种尖酸刻薄的气质荡然无存,只是默默地跟在陆景豪身后走。
陆清歌终年积累的物质资产留下的全是她的名字,如今格木破产,连她那幢豪华别墅也被收去抵了债,而陆景豪还额外拿出来一笔应付格木的债务,终于算是清算了过去背负的空洞。
然而,这对于陆清歌而言根本无法接受,她那些往日里引以为傲的成绩,居然付之一空,自己的孩子还要跟着自己住在父亲的家中。陆子扬尚且年幼,还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只当是可以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还愿意和他一起照看小狗金毛,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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