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个字，彻底压断了顾亦城的最后一丝坚定。

“你求我？”顾亦城简直不敢置信，这样骄傲的一个女子，以往宁死都不屈服的一个女子，她怎会求人？

“是，我求你。”

眼眶里面泪花都在闪，连看都不敢再看顾亦城了，慕兮年哽着嗓子近乎哭道：“是，我求你，我在祈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嘤整身不模。

“如果我就是不放呢！”

“顾亦城你不懂的，你是豪门大少爷，你从小就生活的顺风顺水，我的痛苦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我有多……”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你连让我懂的机会都不给我，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机会？”

终于看向了顾亦城，许是在担心一眨动就会掉出泪来，慕兮年眼睛睁的极大，泪眼婆娑中倒影着男人的面孔，她有一种近乎悲怆的绝望。

“机会？”18KPl。

呵呵，机会？

“顾亦城你知不知道，我从六岁开始就再没有了选择的机会？机会这样奢望的东西，在我的生命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命运它，真的是好残忍……”

“仅你姓顾，你我之间，就连机会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这才是最最可悲的地方！不是不能要，而是根本连要，都要不起！她甚至连要字都不敢想！

可她却还是太贪心，时不时都按捺不住心头的诱惑，忍不住去靠近，这种明明毫无机会却依然要苦苦挣扎，这种明明深陷绝望却还要寻求希望的痛苦，谁人能懂？

“兮儿……”

“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了，也不要再同我纠缠在一起了，否则再这样坚持下去，也只会是彼此折磨而已，你痛我也痛，何必呢？”

“你真的要坚持如此吗？”

“……是。”

不是又如何，最终不还是要绝望？与其未来两个人都伤到体无完肤，她宁愿现在就割舍！

紧紧捏起拳头，慕兮年拉下脸来冷冷道：“你看，你靠近我只会受伤，所以，还是放弃吧，放了我，就算我求……”

“我最后问一遍，你确定？”

深邃的浓墨色眸子，仿佛能吸附住时间的凌乱，直直戳进慕兮年的心里面去了，顾亦城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虽然他知道，她的答案。

“我确定。”

硬逼着自己冷漠以对，慕兮年应答如流，这个答案，其实早在她自己的心里面被复习无数遍了，就是因为太难以割舍，所以才需要这种强制。

“呵。”

嘴角斜起，顾亦城鼻间溢出这样轻轻的一声，怔怔的看着他，只见那双最美好的眼眸变的阴沉，好似里面隐藏着不知明的暗流，而在那波光粼粼的深处，更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突如其来的刺中慕兮年的心脏。

慕兮年从来都没想过，会从强大如斯的男人眼睛里，看到这样强烈的痛苦。

心，突然就变的好疼，绞碎了一般，呼吸都短促了，慕兮年好想立刻扑上去把顾亦城抱住，告诉他，她不确定，她不确定的啊，否则她也不会挣扎这样久。

可……

“慕、兮、年。”

很轻的语调，缓缓吐纳着气息，顾亦城神色很是慧深莫测，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慕兮年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了，只从他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模子，呵，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松开手，轻手轻脚的将慕兮年放下，当她站稳之后，顾亦城立刻抽回了手，往后退，与她相隔着安全距离，这还是彼此认识以来，他最遥远的一次，是要放弃了吧？

心里头苦涩难耐，从没想到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会那样痛，慕兮年死死忍耐着，就那样盯着顾亦城，他却只是最后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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