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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木的异形电视矮柜上叠放着女人的衣物,就知昨夜之事并非是梦或幻想,而是真真实实存在且发生过的;屋内空气清冷,与屋外并无差异,根本不似有人在里面睡过一夜的感觉,可想这女人大概一晚上连空调都没有开......
是真不怕冻的吗?今儿零下三度,积了一夜冷雪,外头已然白茫茫一片,穿着羽绒服的她手才在外面露一会儿,指节就僵了。
陆怀心里啧啧叹息,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声上前看人,说实话她都担心这人是不是给冻死了,不然怎么无声无息的,就算她开门进来都不给一点反应呢?
一直到了床跟前,陆怀犹豫二三,才稍稍掀了掀被角瞅上一眼,正瞧见那散了一枕头的黑发,心里不由发怵,手一抖又把被子给她盖上了。
妈呀。
大白天的还是这么吓人。
陆怀在一旁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调整好情绪,轻轻拍了拍被面:“姑娘......”
哎,动了,没死。
行吧,动了就行,动了继续睡也没事了。陆怀如释重负,在离开前拿起电视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帮她把暖气打开。
江南落雪是不多见的,积雪更是少有,很多旅人冬季来,为的就是碰一碰运气,看能否瞧上一眼江南雪景,毕竟寒山寺的晚钟时时有,古道里的檐上雪难逢啊。
陆怀拿着扫帚铁锹来到院中,看着那被奶白色敷了一层青石板路,倒也生出几分不舍来,笑想春节前还有个小伙子在自己这里包了半月有余的客房,带着各种高档设备,为的就是等一场春雪,结果直到他得返工上班雪都没来,只好讪讪归去。
看来这雪,也是下给有缘人的。
陆怀笑了笑,赏了一番后,就去院子里铲出了一条路来,顺便扫了扫院子里唯一的树,免得雪压坏了枝子,到时把她的晚梅都给压没了。
虽说相比那些出去上班的人来说,陆怀的日子似更自由清闲,但其实不然,洒扫、做饭、临帖、编花、冥想......这些在别人看来柴米油盐、风花雪月的闲事在陆怀这里更像是每日的修行,不为成佛成仙,只为看淡俗世自得其乐。
当然这是在淡季。
要是到了旅游旺季,一忙起来,还哪有什么生活志趣呢,不仅每天早起晚睡,怕是连一日三餐都得糊弄过去,而且还得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若是遇上脾性好的,熟了也能相谈甚欢,说不定还能加个微信培养回头客,若是遇上气性不好的,那真是能让陆怀一边接待一边暗地里翻白眼。
照例给自己弄了一餐不算早的早饭,灶膛里的火还在噼啪响,将没有空调的厨房也烘得暖融融的,陆怀端着一碗稀饭,小碟子里是隔壁奶奶去年腌的萝卜咸菜,就着刚从炭火里考出来的红薯,热乎乎地吃着,顺便一心两用瞧一瞧手里的园艺书,想着今年怎么再移几株新花。
一碗白粥下肚,陆怀正想再去添些,一抬眼却瞧见厨房连通客堂的门外头,直愣愣杵着一个人。
啊,醒了啊,下来了啊。
陆怀放下碗筷过去:“起了?”
女人穿着昨夜自己给她拿的那套厚毛睡衣,总算有些现代人的模样,就是脚上还穿着一双绣花鞋,还半干不湿的,看着就很冻脚。
陆怀向她走去的时候不自觉地打量她,毕竟昨天天色太晚她又着实害怕,不曾好好关注,今天清光白日下一看,仍觉有几分怪异,不只是那双绣花鞋的装束,不只是那长及胯骨的墨发,而是她整个人的气质,似是光站立在那里,就与世外格格不入,倒与这百年老宅分外相配。
“饿吗,我正吃饭,给你弄一些?”陆怀将心中的疑惑暂时搁置,迎着笑脸过去问道:“不过就是我自己吃的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那女人不点头也不否认,一双点漆眸子虽波澜不惊,但能感觉到她也在观察陆怀,甚至,周遭的一切,她都在审视。
“你应该还记得吧,昨夜,你就在我家门外,我看你无处可去,就唐突将你带回家了......”陆怀总觉得对方似是要先开腔质疑,就立马解释道。
“记得,多谢你。”
哎,会谢人就好。
看来也不是傻到不讲道理的。
“那,现在,吃饭?”陆怀用手指做筷子,像是端了个碗一样往嘴里扒饭。
饭总不能不吃吧,看她很是虚弱,一副五脏六腑皆空的模样,感觉下一秒就又要低血糖晕倒了。
女人不说话,陆怀也很尴尬,还保持着那个村口傻姑娘扒饭的动作。
“我......”
陆沅看她将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一时竟以为她是要丢什么暗器过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她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支像是钗的东西,才松了一口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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