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丹的声音凉凉的,蓦然一听,王玉儿吓了一跳,特别是她长了副世间少有的好皮相,漂亮得近乎妖异,不似凡世之人,她曾听说这世上有修行者,如安尘国师一般,这位美人想必就是修仙者?
修行者皆是这般好看?
王玉儿有些紧张:“姑娘,我夫君乃是洛阳太守,他怎会鬼怪缠身?”
她有点儿担忧,他那夫君乃是堂堂正正之人,也不知为何会鬼怪缠身?好在国师在这里,他这般说,想必是能帮她解了。
书丹笑了起来:“那我便不知了,若是方便,我与安尘跟着姑娘去一趟洛阳如何?”
……
王玉儿本来是要带着两人去洛阳,但行至途中,那马儿突然不听使唤,在长安城外一座废弃的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侍从妇仆皆是手忙脚乱,但国师与那位林姑娘却镇定自若的下了马车。
书丹将门一推,对着王夫人笑道:“想来这便是缘,我隐隐约约瞧见你身上的恶孽来源于此,菩萨说牛马羊狗皆有灵,能瞧见凡人瞧不见的东西,你瞧这马儿多有灵,想来果真如此。”
这地方就是阿香被杀的地方。
还是跟着安尘装神弄鬼装比较能唬人,毕竟国师大人不是吹来的。
王夫人从马车里下来,她仰头看见天阴沉沉的,寒意渗骨,也许是要入冬了。
她跟着书丹进门,那冷风从里头一吹,刮在人脸上就像寒冬腊月冰天雪里的风,冷得人直打寒颤。
这宅子像是荒废已久,里头有股泥草的气味,隐隐约约有点臭,王夫人掩住鼻子,瞧见那位红衣美人毫不忌讳的往前走,她也跟上了她。
相国府的家丁婆子们不明所以的跟上,自己那林姑娘突然指住槐树下的草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她。
她那眼睛并不是看她,王玉儿总觉得她在看什么别的东西,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在她身边,她在这一瞬间鸡皮疙瘩全部立起,冷意渗进了骨子里,她一动也不敢动。
下人们按照她的指使小心翼翼的挖着土,王玉儿的眼睛盯着那土,穆然瞧见了一件破烂的女人的衣服的衣角,她吓得惊叫了一声!
她心中隐隐约约有着不好的预感,她手指绞着手绢,挖土的下人突然喊了一声,王玉儿像是吓得抖了一下一旁的婆子将她扶住!
“有尸骨!是个女人!”下人们惊呼起来,腐烂的恶臭在空气里蔓延,“不!还有个小的!”
王玉儿捂住胸口在一旁吐了起来!她脸色苍白,几乎把胆汁都呕得见底,她扶着一旁的树,婆子丫鬟手忙脚乱的伺候她,她手指一片冰冷。
她想起了方才被国师提及的“恶孽”,此孽来源于她的夫君。
她喘着粗气,思绪飘到了更远,思起此前与田尚相识相知、乃至结为夫妻的种种,细思极恐。
正在这时,消失了片刻的安尘突然走了进来,他身后是官兵,以及这宅子转了手的在世的所有主人。
书丹将田尚的画像摊开,当着官府的面问:“诸位老爷瞧瞧此人,可是在谁手上买过宅子?”
其中一名白皮胖子一看那画像便说:“他在我手中买过!我认得此人,当时他急急忙忙买了这宅子?”
安尘挡住书丹前面,不让人看她,只问:“何时?”
“大约八个月前?对!就是那时,是春日之时。”
王玉儿捂住胸口,衙门来的仵作已然在验尸,她想回去,但是门口已然被堵住,她已经猜到了,这死了的女人和孩子,恐怕与他夫君有关。
若是平时发现,还能为她夫君遮掩一二,但国师在此,又立刻来了官兵,若凶手真是田尚,恐怕无翻身的可能。
丫鬟婆子和侍从都被死死关在这破宅子里,连会相府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她甚至觉得国师和这位林姑娘早就知道此事,故意让她在这里,故意要把她夫君拉下马!
“这女尸与小孩至少死了八个月!”仵作终于开了口,那边的白皮胖子立刻嚷嚷,“那时候我宅子已然转了手!对!就是画像上的那人!就是他!”
王玉儿咬牙切齿,她盯着书丹,书丹正巧回过头来看她。书丹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可畏是倾国倾城,但她眼底很冷:“夫人,这死了的,恐怕是你夫君的前妻啊……”
“你胡说!”王玉儿又是恼怒又是害怕,“我夫君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竟是要这般害他……”
书丹呵呵笑道:“无冤无仇,只是我与国师大人乃是修行之人,一眼便瞧出了这女尸乃是田尚之妻……”
“你怎么看出来的?”王玉儿掐断了一节指甲。
书丹的眼睛挑了挑,往她旁边一看:“她就在这里,她亲口与我说的,做不得假。”
王玉儿尖叫一声,她浑身发抖,她想过去躲在书丹身边,但是又觉得这美人更冷,像是不可接近不可庇护她一般,她转眼又看见安尘国师立在一旁,她想过去求助,但见他身后跟着一个人。
只听那人颤颤巍巍说:“我是田尚的姨母,他从前娶了镇上刘家的嫡小姐,唤作阿香,听说他中了探花,阿香带着儿子一年前进长安来寻她,至今不曾回来……”
王玉儿退后两步,突然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书丹双目微眯,显出一丝冷色,她摸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低声与她轻语。
“你瞧瞧,他为了荣华富贵连至亲妻儿都杀,若是哪天当朝公主瞧上了他,你这么个相府小姐该是如何?”
王玉儿双目睁大,身子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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