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摊主在这里摸爬滚打,好歹也有些时日了,看人识人多少有些底儿,听张灿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他多多少少有些帮着自己的意思,当着老外的面,说自己的叫价不贵,无疑也就是说在帮自己向那老外说,这里的确是货真价实,物美价廉的一个地方。
很久以前,做生意的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奸猾,那种奸猾,即使是装也得装出来,让别人以为自己精明能干,这才不容易上当,不过那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事,到了现在,放眼一看,那些个做生意的,都是一个比一个“厚道”,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这回,和他做生意,自己多多少少都赚了一笔,下回还可以再来,实际上自己怎样吃的亏都不知道。
女摊主果然笑着说道:“哎呀,你看这,我说呢,这声音听着怎么会这么亲切,你看你看,原来是老乡来了,唉,都怪我到这儿来了好几年了,连乡音都记不准了,呃,兄弟,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嫂子也不能让你吃亏,是吧,你看,你拿的这挂件,又好看又实在,我就算给你捎上一件吧,我们进价也就九千九百八,我叫一万二呢,也就是别人才这个价,你就按进价,给我九千九百八好了,谁叫我们是老乡啊!是不是。”
女摊主和张灿这边一热乎,那个老外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其实女摊主也知道,自己的货色到底值都少钱,这潘家园子里还没听说过有谁,一块十二块钱成本的玻璃挂件,能买到五千块钱以上,更何况,这女摊主隐隐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和自己也是同行,要想骗他,最多也就只有半成把握,再说,自己这边敷衍着,也好让那个真心要买那只碗的老外,着急着急,以便自己能更好的赚老外一笔。
张灿看也不看那老外一眼,“呵呵”的笑道:“嫂子都快变成一个本地人了,很多年没回去了吧,哎呀,家乡的变化可大着哩,呵呵,我上次回家,都差点没认出来地儿了,呃,我也是才到京城来没多久,硬是没找到过老乡,今儿个总算是遇到了一位,呵呵,找个时间,我们好好的聚聚……”
这时,那老外有些不耐烦,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道:“闹板亮,窝猛的审议,到底海叹布叹,你要是不贪了,窝,窝……”
张灿在一旁“嘿嘿”的直笑,完全一副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见老外问那摊主,装着根本听不懂的样子,对刚要答话的摊主问道:“嫂子,这家伙说的啥呀,他是不是要找什么地方,什么叹啊窝的,怎么听不懂啊?”
摊主笑着说道:“这是在问我,我们的生意还谈不谈,你刚来,还没跟他们打多久的交道吧,一下子听不懂,很正常的。”说着又转头对那个老外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只给两万五,那个价钱,我不能卖的,看见没,这个小小的挂件,都值一万块呐,你那个碗,少说也得二十万,你自己看看吧,要就拿钱,不要,那就再找两样其他的东西吧。”
那个老外红着脸,粗着脖子,说道:“你,你怎没不讲熊用,你刚才不是锁好三碗五千块的吗,现在,又改口要二十万,你,是诚心,不想做这笔审议是吗?”
摊主仍然笑盈盈地说说道:“我们不是还在谈吗?再说我这样的好货,那个价,确实不能卖,我进价都是十九万八,怎么说,我也得要养家糊口不是,我赚的,也就是一点辛苦钱,这风吹日晒,多多少少不赚一点,这生意也就不叫做生意是吧!倒贴的事,我也不能做,是吧何况是一贴十几万!”
摊主说罢,又转头对张灿说道:“兄弟,你瞧,现在的生意能做啊,十九万八的东西,原本打算赚个几百千来块钱,算是本钱的一点利息,瞧瞧,人家就一开口,就说的这东西文钱不值,拼命地压价,好像他们的钱才是钱一样,哼,不长眼……”
那老外有些恼怒,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谁不长眼了,就你这破碗,还值二十万,二十块吧你。”
张灿不禁有些愕然,想不到这老外不恼怒时说出来的话,怪腔怪调的,让人禁不住发笑,但他一恼怒,说出来的话,反而挺麻溜的,恐怕比有些说彩色普通话的中国人,还标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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