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哪晓得程寄冷漠地说:“不好,刚被一个狠心的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了很久才找到路。”
在场的人不知所措,只有戴鸣霞表情丰富。
那问话的人惊讶:“难道那时候没有其他人在身边吗?”
程寄没有回答。
为了不冷场,又有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问:“程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光洁细腻的右手手背上贴着创口贴,因为伤口比较大,一张创口贴没有完全遮住,才过去两天天,边缘并没有结痂,不难看出有多严重。
在场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景致好奇地溜了一眼,奇怪于这两天自己一点也没看出来。
程寄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心中的不快又增了一分。
他看着对面的景致,饶有兴趣地控诉:“前天家里来了个小偷,被她伤的。”
“小偷,这么严重?您和对方撞上了?还伤了你?没报警吗?”围观的人着急地发问。
程寄眉目似霜雪,语气依旧平淡,似乎不当回事:“嗯,不严重就没报警。”
“程先生也是好脾气,您家安保应该很严谨吧?怎么会出这种事?会不会是家里有人做接应?”
“没有,是我放进来的。”程寄认真地说。
“啊!”众人疑惑得倒吸一口凉气,“那还好,应该没有严重损失吧?”
“不,这个小偷偷走了我家里最宝贵的东西。”
他的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景致,似乎是这些话都是说给她听,声音平淡又破碎,不免让人遐想。
景致的手指捏着香槟的杯子紧了紧,指甲泛着青白,又觉得这个小动作泄露了情绪,在他的注视下,露在外面的两根修长手指都发烫,她的目光垂落在程寄的鞋尖,神情看上去平静。
好好的一个沙龙,倒成了她的□□大会。
景致坐立难安,对着旁边的人轻点了下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们慢聊。”
也不等旁人出声挽留,把香槟杯放在侍者托盘上,直接转身走了。
她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程寄看在眼里,恨恨地喝尽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说了声失陪,便跟了过去。
程寄淡漠,对待其他人彬彬有礼,但是对景致用上了蛮劲,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沙龙第二道门的时候,程寄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拉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咚地一声,把景致撞在门上。
景致惊魂未定,抬眼去瞧程寄,他面容平静,只是那双玻璃般地眼睛深邃,戾气横生。
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疯了。”景致喘着气,胸脯上下起伏。
“我疯了?你觉得,在你把我丢在那里的时候会不会疯。这回,你又想跑去哪里?”
“你放开我。”她肃声道。
程寄置若罔闻,伸出手执拗地向她讨要:“在你没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
“你犯了罪,你偷走了我的东西。”他提高了声音重复道。
“还你什么,我从别墅离开的时候,只拿了我自己的,没拿房子里的任何东西。”景致被他闹得也有些生气了,质问他。
这比“拿了他的东西”让他更难受,他倒是希望她离开的时候把整个家里的东西搬空才好,也好过现在什么念想也不给他。
他就是要和她纠缠不清,才不要分得这么清楚。
景致的盘发就是用那根电线发圈扎的,一股青幽的头发中,隐隐约约可见嫩绿色的发圈,衬得耳边的肌肤雪白。
程寄看了一眼,将酸涩逼下,“前天你从家里偷走的u盘,还有那根发圈。”
“那也是我的东西!”景致柔软的声音大了一些,但十分坚定。
“u盘就算了,但那根发圈凭什么说是你的,那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在翻遍了整个衣帽间和卧室之后找到的被你遗弃的东西,就像我一样。”
被你遗弃的、不要的、当作垃圾的东西。
但也是他翻过每一件衣服好不容易找到的,视若珍宝的东西。
景致的衣帽间很大,衣服裙子也很多,程氏旗下的高端奢侈品成衣也会每个季度送上适合她的衣服。
那天翻完整个衣帽间,看到堆积如山的衣服,程寄才恍然大悟自己也会干这样的蠢事。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凭什么要为你的安全负责,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
“我们没分!”程寄厉声喝道。
“无聊,幼稚。”景致心头微颤,五味杂陈,忙推开他,想要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程寄一改往日冷淡的绅士模样,用了点力,将她逼进墙与门的夹角。
景致生气了,两手去推,反而被程寄欺身一只手压住抵在她胸前,手背爆起青筋。
程寄空出的另一只手绕到景致脑后,抽出那根发圈,五指一转,一撑,发圈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戴进了手腕。
一把浓密的黑发像水中的海藻般悠然散开,带起一阵清香。
景致额前的碎发凌乱,在洗发水的清香中,程寄的冷衫香气却十分霸道,像是西伯利亚冰川上的风袭来,冻伤了她的胸腔。
两人靠得很近,像是极尽缠绵后的热恋情侣,呼吸紊乱,交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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