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子浑身一震，半天之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是阿凯啊……”

“不过，齐少对齐老爷子是真心的，对珍姐也是真心的，还有小涵。”江颜替齐凯稍微说了下好话，毕竟齐老爷子也是真心疼齐凯的，要是没有齐老爷子，也就没有齐凯和齐月珍的今天了。

齐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才淡淡一笑：“这我知道，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孙子，他向来是爱憎分明的，得罪了他的人他绝不手软，待他真心好的人他也会付出真心回报，这就是阿凯。”

江颜心里倒是不以为然，因为她对齐凯这种人实在是想敬而远之的，太极端也太危险了，可能前一秒是朋友，后一秒又成了敌人，阴晴不定的，这一点上齐凯就比不过严以枭了。

严以枭虽然比齐凯更冷酷，但严以枭不会做出伤害自己身边人的事情来，比如严以枭的父亲和母亲，以严以枭现在的实力和身份，要做到这件事太容易了，但他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有些人，面善心恶。

有些人，却是面恶心善的。

“齐老爷子知道这点就好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江颜真诚地对齐老爷子说道。

其实，齐老爷子的晚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虽然说有一场人伦悲剧避无可避，但他晚年的癌症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折磨，而齐凯也算是个相当不错的继承人，至于齐月珍和齐小涵，那就更是给他带来了相当多的晚年欢乐了。

做人，要知足。

“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齐老爷子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就把小盒子盖上，递到了江颜手里：“拿好吧，它应该去跟新的主人。”

江颜也没有客气，淡淡一笑后把小盒子收好，“那我就多谢齐老爷子割爱了。”

齐老爷子点了点头，脸上就露出点疲倦的神态来，一来他身体确实很虚弱了，二来刚刚从江颜口中知道的真相对他也是不小的一个打击，所以支撑不住了。

江颜见状就起了身，说道：“齐老爷子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说着，她把一张名片留在了齐老爷子的床头。

齐老爷子笑了一笑，点了下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颜告辞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带上房门的时候，她看到齐老爷子眼角似乎流下两行眼泪来，不禁心里微微一叹：人啊，总是到了最后一刻才会后悔，才会醒悟。

齐家的人伦悲剧，又怎么会跟齐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毫无关系呢？有因才有果，当年那位算命先生大概就是看出齐老爷子是个枭雄，这才提醒齐老爷子不要杀戮过重遗害后代吧？

只可惜，这场悲剧还是没能幸免。

江颜带上房门，下楼后在客厅见到了齐凯，她把小盒子放在包包里的，所以齐凯也没有发现她比来的时候多了个东西在手里。

“我爷爷找你干什么？”齐凯见江颜出来，起身走到她面前，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江颜却面色很平静地答道：“问了点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齐凯顿时就眯起了眼睛，神色带着一丝凌厉：“以前的什么事情？”

“哦，齐少有兴趣吗？”江颜笑了笑，往外走去，嘴里却是说道：“齐老爷子是齐少的爷爷，齐少对这个感兴趣的话应该去问齐老爷子才对，至于我嘛……风水师的原则就是替事主保密，所以，我是不可能告诉齐少的。”

齐凯怔了一下，面色沉下来，大步就追了上去，在门口就一把拽住了江颜，冷声说道：“江颜，你不要以为在我面前你可以为所欲为！”

江颜的手臂微痛，她瞥了齐凯一眼，淡淡一勾唇，忽地一个灵活翻身就从齐凯的钳制下闪避了出来。

然后，她含笑说道：“齐少，你也不要以为我江颜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