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自卑多一点。
人多少都有些比较心理,夏衍仲也不例外。社会上大部分男人,要么没他年轻,要么没他能挣,要么没他英俊,明着比暗着比,他多是赢家,这让他几十年的人生都处在一种很圆满的状态。跟敖衡他也暗自做过比较,除开家庭背景因素,夏衍仲认为自己并不差他多少,连睡的女人都保持在了同一档次,搞的时候柯燃还叫过他“主人”,直言和他做爱很爽。而他问过几次莫安安和敖衡亲热的感触,她总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夏衍仲暗暗揣测敖衡在“那方面”一定不太行,男人最在意这种事,所以无形之中,他一度认为自己是高敖衡一头的。
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他边走边思索,脚踩着堆积了有些厚度的新雪,越想越觉得一切早有端倪,莫安安的早出晚归、漠然态度都有了解释:敖衡和莫安安兴许早就好上了,搞不好是在那次吃火锅前,那晚他自鸣得意揩了油,说不定敖衡早趁机打了野炮。把他蒙在鼓里这么久,没准就是想看他洋洋得意时又被真相打击后一蹶不振的沮丧落魄模样。
越想越心塞。最让夏衍仲气不过的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能放下莫安安。他无法接受曾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妻子就这样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居然这么上赶着,这么下贱。
夏衍仲走到小区门口,路灯昏黄,给周围镀了一片温和的柔光,他冷漠地看一眼那灯,飞起一脚踹在了不锈钢垃圾桶上,一阵刺耳的嗡鸣在夜色中滑荡开来。
虽说莫安安是想把自己的小窝暖热乎,但夏衍仲这么一闹,她又不大敢住了。加上卫生间太小,热水器不好用,两人商量决定假期暂时先搬回敖衡那里。第二天收拾好行李,莫安安还在犹豫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敖衡主动问道:“想不想去滑雪?”
莫安安早就想去滑雪,南方人对雪的渴望是刻在DNA里的,来T市多年,每逢看见漂亮的雪原她仍旧心情激动,嘴上说“去不去都行”,身体却诚实得很,转眼就去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等敖衡。
滑雪场在T市下辖的城区,路程140余公里,敖衡看她兴致勃勃,换了辆耐操越野便带着她启程出发了。路上,莫安安话比往日要多,不住问他滑雪难不难,体育很差的人能不能学会。
“我教你就不难,”敖衡用自信的口吻对她说,“放心,一个下午就能让你飞起来。”
莫安安点点头,像是信了,过一会儿又自己低头刷手机,同步给敖衡播报新闻内容:“诶,看这个——20岁男子滑雪时顺利飞到半空,落下时不慎摔倒身亡。”
敖衡打开车内音响,换了首轻快的音乐:“……也可以不飞,安全第一。”
莫安安继续往下翻:“啊,还有,年轻女子初次滑雪,不幸摔伤身亡。”
“你搜索的什么关键词?”敖衡听得好笑。
“滑雪,摔。”莫安安脸色苍白,“我想先预估一下最严重的后果。”
“怕了?”敖衡笑笑,“那还去不去?”
莫安安把手机丢在一旁:“去,刚才是立反向flag,我们肯定安安全全的。”
敖衡很自然地抓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腿上:“嗯,有我呢。”看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又说道:“还要开一个多小时,你先睡会。”
莫安安摇头:“我想记路,不能回来再让你开,要不会很累。”
敖衡天生精力旺盛,不需要睡很久也不会疲惫,但莫安安昨晚显然没有睡好。她可能是有心事,很晚还在翻来翻去,最后是敖衡把她整个人箍在怀里才渐渐睡着,今天看她眼睛都是红红的,像只兔子。
可就算是这样,她首先想着的还是别人。
敖衡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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