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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苏沉默了。
但是从那以后,她也不许姜妤笙雨天再踩水了,还让薄老太太给她买了一双雨鞋,每逢下雨天,就让她穿雨鞋出门。
只是很多时候,狂风暴雨总是来得让人毫无防备。
第二年,台风季又来了,姜妤笙的雨鞋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那时候薄老太太已经不在了,第一场台风来时,照顾她们的保姆趁着第一节 课雨还小的时候,给她们送去了伞,而后就回去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大雨如注,校门口不远处地势低矮的前路,已经积起了深深的水洼,避无可避。
路面上全是来接小孩的家长,庄传羽和姜妤笙的另一个朋友陈曙也都被家里人接走了,只剩下姜妤笙和薄苏在校门口呆站着。
“上来。”薄苏忽然说。
姜妤笙没反应过来。
薄苏把书包反背到前面,蹲下了身子,又说了一遍:“上来,我背你。”
姜妤笙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一下子塌陷了下去,软软的。
她推辞:“不用啦,姐姐,我走过去,回家吃药就好了。”
薄苏却很坚持,催促她:“快点。”
姜妤笙拗不过,犹豫几秒,只好收了自己的伞,接过薄苏的伞,慢慢地伏到她清瘦的背上。
薄苏双手向后,托住她的大腿,稳稳地站了起来。
她那时候读五年级,个子已经有一米六了,在一群小学生里鹤立鸡群,但背着已经一米四多的姜妤笙,也并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但薄苏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走得让姜妤笙很安心。
伞外风狂雨骤,水流湍急,伞内四海波静,姜妤笙搂着薄苏的脖子说:“姐姐,你是第一个背我的人。”
她在周记、作文里写过、幻想过很多次虚假的被背被爱,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真实地背起了她,挡她于灾痛之前,托她于风雨之后。
她浑身暖洋洋的,泪水却打湿了薄苏的后颈。
薄苏脚步微顿,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托得更高,走得更稳了。
往事如过期的蜜糖,猝不及防地塞进姜妤笙的咽喉,苦了她的嗓子、扼了她的呼吸。
她表情淡了下去。
她回答薄苏说:“没有,只是雨水溅湿的。”
拿过伞,她说:“我先走了。”
薄苏挽留她:“等雨停了再走吧。”
她看雨势还很大。
姜妤笙摇头。
这些年来,别说是风雨水洼,阴沟泥沟她都淌过了。
那一年北城风雪倾城,天寒地冻,她不是也没有担心过她是否有落脚之处,是否会冻死他乡?现在为她担忧这些,是不是太多余、太可笑了些?
她本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如今不过是从风雨中来,回到风雨中去罢了。
姜妤笙撑开了伞,转过了身,凛然无畏地走入了凄风苦雨中。
第10章
回到店里,刚进到休息室脱下雨衣,准备换一件干的外套,薄苏的微信消息就进来了,问姜妤笙:“到了吗?”
姜妤笙看着锁屏界面的消息,不是很想回。
但这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句,出于多年来养成的社交礼貌,她还是应了:“到了。”
薄苏的消息状态栏上显示「正在输入」,好几秒后,消息终于发了过来。她说:“明天结束录制后,团队会在澎岛休息一天,晚上我们准备在听风的前庭院里烧烤,放松一下,想邀请舟稻的大家一起参加,聊表谢意,这几天辛苦大家的照顾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姜妤笙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想到这几日钟欣、韩冉她们每次提到薄苏就两眼放光的神采,她犹豫了下,还是心软:“我问问她们。”
薄苏应:“好。”
姜妤笙出休息室,把这个消息如实地告诉大家。果不其然,大家都很兴奋,连一向对待薄苏的存在最淡定的徒弟郑耘都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好耶,那那天是不是可以早一点打烊啦?”
“就想着偷懒。”池棋弹她脑袋瓜子一下。
郑耘“哎哟”一声,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姜妤笙在心底里叹息,不想扫大家的兴,她和池棋商量:“那后天我们早一点,七点半停止营业?”
池棋向来尊重姜妤笙的意见,没有异议。
于是烧烤日的当晚,舟稻全体人员提早下班,乘着春风,踏着晚灯,提着两箱这几日广受好评的舟稻自制果汁和几盒饭后点心,去听风参加薄苏他们团队的露天烧烤派对了。
她们到的时候,听风庭院里已经灯火如星,小曲悠扬,很有派对氛围了。
庄传羽散着大波浪,穿着一身极显身材的黑色连衣裙,外搭一件轻薄慵懒的披肩,整个人好不冷艳地独坐在庭院右边的榕树下烧烤架前,仿佛与庭院左边烧烤架旁薄苏团队和她自己听风工作人员们创造出的热闹格格不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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