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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苏不止一次听到培训老师感慨,姜妤笙是个好苗子,她那修长的腿、细软的腰、纤纤的十指,天生就适合跳舞、弹琴的。
可惜启蒙得太晚了。
薄苏却不这么觉得。
她看过姜妤笙含着泪花不懈地压腿,也看过姜妤笙日复一日地练琴,她知道她有多刻苦、多有毅力。她相信只要姜妤笙真的想,不论什么时候开始,以她的能力,都来得及的。
只是现在,她想到姜妤笙的右手小指,心便像是同它一般,落入了森冷的冲压床下。
所有与音乐有关的话题,她都再难启齿。
她没再开口,姜妤笙也没有。好在艺术中心确实并不远了,一段不算漫长的沉默后,她们抵达了艺术中心。
音乐会还没开始,她们到得早,音乐厅里的观众还不算多,薄苏的座位在第一排,直对着音乐厅的前门,轮椅推入,并不算太引人注目。
姜妤笙扶着薄苏在座位上落座,把轮椅推放到工作人员指示的位置上后,遥望自己本该落座的位置,站定几秒,还是走回了薄苏身边原本留给陪同人员的空位上坐下了。
*
音乐会规模不大,时长不长,九十分钟后,准时结束。
姜妤笙和薄苏都没有马上起身,特意避开了拥挤的人潮,等到音乐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姗姗出去。
没想到,音乐厅外的会馆大厅里,依旧人声嘈杂,站满了无法离开的人影——果不其然,外面下起了大雨,许多人都没有带伞。
姜妤笙和薄苏也被迫滞留。
她们站在最僻静的角落里,望着玻璃墙外的瓢泼大雨,静静聆听。
薄苏望着玻璃墙灯光倒影里的姜妤笙。
姜妤笙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墙外的落雨,神情似有柔软。
薄苏忽然就想起了初中有一段时间,姜妤笙很喜欢余光中的散文,其中有一篇叫《听听那冷雨》,她那时候很着迷,不打雷闪电的雨夜,便很喜欢像现在这样,站在窗边,遥望远处,静默听雨。
灯光与微风,总把她的面容描摹得分外纯美。
有一次心血来潮,她还回过头来央求过她,让她在这风雨淅沥声中,朗诵过一次给她听,说是耳朵和心灵的双重享受。
薄苏眼眸不由也浮起些柔软。
她动了动有些发干的喉咙,开口问姜妤笙:“珈禾姐说你们是读书会上认识的?”
姜妤笙微敛心神,应:“嗯。”
她比柯未鸣评价过的私底下的薄苏更惜字如金,显然没有要和薄苏深聊的意思。
薄苏轻咬红唇,还是不识趣地往下问了:“你们一般都分享什么类型的书?”
姜妤笙不得不收回目光,视线下落在薄苏乌黑柔顺的发顶上。搭在椅背上的五指不自觉收握,她上移视线,准备回答,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惊疑的女声,叫她:“姜妤笙?!”
姜妤笙条件反射地扭头,就看见一个剪着蓬松锁骨发的年轻女人满脸惊喜地望着她。
女人看清她的脸后,便笑得露出了贝齿,拉着身边的男人,快步地朝着她小跑了过来。
她在姜妤笙身前站定,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姜妤笙,笑说:“真的是你呀!”说完,看向姜妤笙身前还戴着口罩的薄苏,不确定地唤:“薄苏?”
薄苏摘下口罩的一边耳带,微微一笑,应:“麦婷。”
姜妤笙这才认出,女人是薄苏的初高中好友麦婷。
麦婷大喜过望,直言:“没想到真的是你们啊,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爽朗热情。
薄苏应:“大概有十二年了吧。”
麦婷埋怨:“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转学后连Q | Q都不用了,一整个人间蒸发了?”
薄苏微笑如常,一瞬的凝滞几不可觉,她应:“密码忘记了,后来就登不上去了。”
姜妤笙在心底里很淡地笑了一声。
根本不可能的。
那个时候,Q | Q的防盗保护措施远不如现在,她和薄苏的Q | Q都被人盗过几次,修改过几次密码,最后一次,为了防止忘记密码,她们选用的密码格式都是差不多——两人的姓名和生日相关数字。
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忘记的。
她想放空,不想再听见薄苏在说什么了,麦婷忽然点她:“小妤妹妹,你的密码也忘了?”
姜妤笙猝不及防,眨了眨眼,弯唇尴尬地应:“是啊。”
“太久没登,就忘了。”
麦婷无奈:“好吧,姑且就原谅你们了。那你们怎么也都不回来找我玩啊,你们都不知道,我伤心了多久,每天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觉得身边少了人,空空落落、孤孤单单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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