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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苏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可能。
她比沈珈禾更多一份私心,比她更期待这顿晚餐的到来。
可惜,姜妤笙让她的期盼落空了——
六点刚过,盛夏的晚照还在天际流漫,长巷华灯未亮,澎岛晚餐的高峰期没到,薄苏和沈珈禾就抵达了舟稻私房餐厅。
餐厅里,刚刚寥寥地坐了两桌顾客,桌与桌之间的过道里,韩冉一见到薄苏和沈珈禾便亮起双眼,迎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薄老师,沈姐,你们来吃饭吗?”
沈珈禾笑着点头:“嗯,楼上还有包间吗?”
“有的有的。”韩冉应:“我带你们上去。”
“好,我们是不是还算早,你们开张几单啦?”沈珈禾与她边走边聊,彼此之间很是熟稔。
韩冉应:“是呀,楼上现在也才开了一桌,现在天黑得迟,大家吃饭的时间好像也都跟着晚了。”
薄苏安静地听着,没有搭话。
沈珈禾终于问到:“你们小妤姐呢?是不是轮到她在后厨了?我今天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能品尝到她的手艺了?”
韩冉尬笑,不好意思地说:“那真的不巧,小妤姐最近调休了,没在岛上。”
“啊?我怎么都没有听她说起,她是去旅行了吗?还是去出差?”沈珈禾惊讶。
薄苏也不露声色地拉长了耳朵。
韩冉没有隐瞒,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没有,小妤姐去医院了。”
薄苏沉下了眸。
韩冉进包厢,帮她们拉开椅子,指着桌上的二维码表示:“薄老师,沈姐,你们扫码下单就好,有什么需要的话,按桌上的铃就行。”她说着就要退下了。
薄苏忍不住开口,问她:“妤笙生病了吗?”
韩冉脚步顿住,稍显迟疑:“啊?不是,是
是去陪床。”
如果单是沈珈禾问,那她肯定一五一十全说了。然而薄苏也在,她虽然很磕CP,但心里也有一杆秤的。她有点不确定薄苏和姜妤笙究竟是什么交情,能说到什么程度。
毕竟,再具体的,涉及到个人的隐私了,她有点不想说。
好在沈珈禾似乎更清楚情况,接过了她的话,恍然:“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妤笙先前租住的房子房东奶奶的床位排到了,她们入院准备手术了?”
韩冉得以言简意赅:“嗯。”
“那薄老师、沈姐,我先下去了。”她抓准时机脚底抹油。
沈珈禾没发现异常。
她给薄苏解释:“我之前有听传羽和妤笙提到过,之前很照顾妤笙的一个房东老奶奶生病了,妤笙一直在等市第一医院泌尿科的床位,等了好久了,可算是等到了。”
她替姜妤笙开心。
薄苏无意识地关心:“为什么是妤笙陪她去住院?”
沈珈禾扫码,准备点单,闻言抬头看了薄苏一眼。
薄苏黛眉微蹙,一贯平和无波的乌眸里闪烁的明显是担忧与关切。很没必要的,在发现被打量时,她又分明地藏匿了起来,若无其事,欲盖弥彰。
一个放在别人身上不算离谱、放在薄苏身上,又别样离谱的猜测再次在沈珈禾脑海里闪过。
她没表现出来,斟酌着解释了:“因为老太太丈夫和孩子都不在了,一直独居,好像也没有其他走得近的亲友了。”
她把她知道的,关于姜妤笙和老太太的渊源,能说的,用最简要的语言概括了一遍。
薄苏这才大概知道一点点关于姜妤笙在回澎岛开店前的生活情况。
她眼眸幽寂,静默了好几秒,才稍稍收敛起情绪,和沈珈禾聊别的话题。
沈珈禾欲问又止。
但她不好再对薄苏多说其他关于姜妤笙的事了,她怕冒犯朋友,所以为避免薄苏因此再顺势多问她什么,她忍住了这个问题。
饭过半旬,沈珈禾去阳台边上接了一个朋友电话,回来的时候,入座前,不经意的一眼,她扫到薄苏亮着屏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现的似乎是鹭城第一医院的医生挂号排班表。
忍了半顿饭的问题,到底是忍不住了。
她坐下,盛汤,开玩笑的口吻询问:“之前和传羽喝茶,她说你们不是旧识,是旧仇还差不多呢。”
“后来你和我喝咖啡,你也说,传羽确实是和你有一些龃龉。”
“你们俩的说法倒是对上了,那妤笙呢?妤笙和你也是旧仇吗?”
薄苏滑动手机屏幕的指尖蓦地顿住。
她抬头望向沈珈禾。
沈珈禾友善、真诚又略显好奇地望着她。
薄苏喉咙微涩,半晌,她说:“我不知道。”
沈珈禾:“嗯?”
薄苏垂下羽睫,投落阴影:“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我的。但对我来说,她不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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