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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更高明,她话都不说,只站在一片月光里,用那样的眼神瞧着孟宁。

孟宁:“你说可以帮我。”

温泽念头往立柱边靠了靠,不知她后来又喝了多少,这令她姿态看上去更慵懒了些:“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宁奇了:“你问我?”

温泽念微扬着唇。那笑容不轻浮,她连逗人时都有种沉着的优容。

孟宁定了定神:“我想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告诉我,那晚我在你房间过夜,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噢。”温泽念点点头,走过来坐在沙发边,与她隔着段距离。微一偏头,开始摘左耳的钻石耳钉。孟宁微挑着一点眼尾,看着她动作。

直到她把两枚钻石耳钉很随意的丢在黑曜石色的矮几上,轻轻磕出两声响。

问孟宁:“向人提问的时候,怎么不看人?”

“还是说,不敢看我?”

“没那回事。”孟宁慢吞吞的说,转向温泽念。

温泽念好似满意的压了压下颌:“我是可以告诉你。”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很乖,很老实,像只醉了酒的小猫。”

“所以如果你是来问这样一个答案的话,你可以走了。”

“哦,好。”孟宁站起来。

也许坐得太久,她膝盖都变得不太灵光,走路的姿势别别扭扭的。

身后沙发一声轻响。

她可以想象,那是温泽念一只手肘倚在了沙发背上,像浮在一片月光上,扭过腰来望着她背影。

休息室的一幕重演。

要等她走过一步两步三步,正要迈第四步的时候,温泽念的声音才在她身后响起:

“可是,你想走么?”

******

温泽念只说了这么句,便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孟宁没回头也没停步,一直走到玄关,伸手便要搭上那黄铜色的门把手。

指尖悬在半空,滞了一瞬。

她缓缓回头,客厅里已经空了。只剩露台洒进的月光,风抚着薄纱轻扬,矮几上剩两枚温泽念的钻石耳钉,一切都静谧而美好得像个绮丽的梦。

C酒店行政套房的设计很特别,一切房间并非实打实的墙面隔开,活用屏风与叠嶂手法造出一种灵动的美。

比如她站在这里,还能望见卧室方向淡紫的薄纱床幔,像一阵玫瑰雾,风一吹,就散了。

梦是最易迷惑人的。

孟宁收了手,往卧室方向走去。

温泽念方才一路懒得开灯,直到这时才拧开床头一盏台灯。雪白床品衬着她,像一个跌落的瑰夜。

她正扬起维纳斯雕塑般的手臂去拆脑后的盘发,又引着人的视线往她那天鹅颈上落。

孟宁记得有位导演,最爱拍女人耳后至肩部连接的那段颈线,颂咏那是神迹般的美。

在孟宁每次看温泽念的盘发下露出光洁的后颈时,便心有戚戚。

这时温泽念正在拆盘发,左手托着发髻,右手把细而长的小夹拆出来,随意扔在床头柜上。

她看向孟宁的眼神懒怠怠的,也没招呼她,一直到床头柜聚了六个小夹后,她又掀起点染了薄绯的眼皮:“剩最后一个了。”

孟宁反应过来,她在说那盘发的小夹。

她问孟宁:“你要来拆么?”

******

孟宁走过去。

温泽念的盘发与她不一样,她总是用一根皮筋绾在脑后了事,温泽念则要精致而繁复的多,这让那发髻适配于每日干练的正装制服,也适配于这风情撩人的晚礼服。

孟宁站在温泽念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温泽念左手托着发髻,右手来拖孟宁的手。

在她柔软的掌心轻捏了一下,手往下滑,握住她指尖,拎着她的手绕到自己颈后。

孟宁第一次抚到那乌发,蓬松而浓密,古人说“雾鬓云鬟”,真要见到了才知这是怎样绮丽的形容。她的手指插进去,缎子般的丝滑,大概在海岛住久了,又有种凉感的润泽。

温泽念的头发美,颈项美,难怪她是盘发最好看的人。

这是孟宁心里坚定不移的想法。

她的纤指在温泽念的发丝里游走,寻到那金属的小夹,与温泽念柔腻的发冲撞出很不一样的质感,温泽念轻轻“嗯”了声,像默许,像鼓励。

孟宁指尖稍稍加力,把那小夹抽了出来。

温泽念的左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松开。

孟宁愣了。

据说一切科学的证伪,都是一个新的真理推翻了过去所谓的真理。

孟宁在心中那句“温泽念是盘发最好看的人”后打了个大大的叉。

这句话的成立,只在温泽念放下那头缱绻的乌发前。她玉一般的细指信手一拨,散落的不似瀑布,确然像瀑布上如梦似幻的那层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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