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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姨母无子嗣,将温泽念接到英国,她甚至也许活不到今天。
“所以那时候我境况很糟,你知道以前的我,转学到一个新的学校,很容易成为被欺负的对象。那时候只有孟宁一个人对我好,跟我说话,教我做题,放学带我去她家玩。”
时过境迁,说这些话时的温泽念已是一派从容。
手指无意识般的,展开孟宁的手掌,指尖似羽毛,在孟宁的掌纹轻轻描绘。
这一次的纹路很清晰了,先是感情线。
然后折回去,缓缓抚过生命线。
她是回想起往事觉得自己被孟宁改写了某一时期的人生?还是放松时的无意义动作?
孟宁垂着睫羽,识别不清,只感觉那股麻到痛痒的感觉再次顺着手臂往上攀援,分流至心脏和颈后。
她反握温泽念的手不再让她动,温泽念勾了勾嘴角,也就任她握着。
嘴里问祁晓:“你们猜孟宁十多岁时什么样?”
祁晓又打量孟宁:“孟宁是小骨量的那种,应该跟现在长得差不多吧。”
“是差不多。”温泽念点头,转而看向孟宁,浓密的睫毛过滤了灯光,在眼下铺出时光般的暗影:“一样漂亮,一样干净,不过性格比现在开朗得多,学校不知多少人暗恋她,真不知她为什么愿意理那时的我。”
接着她视线下垂,落在孟宁腕间的佛珠上:“你好心,是不是?”
手抽出来,手臂恢复成揽孟宁肩的动作,指尖却落在孟宁颈后的黑色曼陀罗纹身,羽毛般轻轻的扫。
孟宁觉得痒,挣了下,她浅笑,把手掌打横覆上孟宁的颈根,温暖的触感。
“不过后来。”温泽念说着往前俯身,从肩背到臀线连成一座优美的桥,端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她就不理我了。”
“啊为什么?”祁晓问。
“因为她人气很高,交了新朋友。我去找她,她不愿意理我,转身想走,我很难过,就跟她说,等我数到三她再走好不好。”
“然后呢?”
“然后我就数了啊。”祁晓觉得温泽念也喝多了,从认识温泽念以来,她见温泽念笑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晚多:“我数一。”
“二
”
温泽念那压低的嗓音自带故事感,像带着某种时光的法力。
她一手覆在孟宁颈后的纹身,一手端着酒杯,唇边噙着极浅的笑。
忽地音响故障,发出锐利的“呲——”一声,人受通感连累,觉得眼前射灯都跟着暗了一瞬似的。
祁晓那一刻忽然觉得,在温泽念数到三的时候,或许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下意识攥紧了拳。
可音响恢复,射灯轻摇,温泽念发出短促的笑:“就到这里为止了。”
“啊?”
“没等我数到三,她转身就跑了。”
指节蜷起,在孟宁颈后轻刮了下。
她说起这些云淡风轻,祁晓跟着笑:“孟宁你怎么这样啊?好渣啊。”
“是该骂骂她。”温泽念又喝口酒,表示鼓励。
“后来呢?”
“后来不久我就去了英国,念高中,念大学,满世界飞的去优化酒店,再没回过国。再见面,就是这次,在C酒店。”
“还是有缘。”祁晓故作老成的点评一句:“孟宁你该给人家道个歉。”
“不必道歉。”温泽念看向孟宁:“毕竟在我的前十四年,孟宁是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人。”
她站起来,眼尾因喝多了酒染上淡淡风流,唇角就跟着染了些媚:“不过小小的罚你一下好吗?陪我跳支舞。”
祁晓总共看温泽念以这样的姿态,向孟宁伸过三次手。
一次是在彻夜狂欢的游轮。
一次是在搅动了夜色的直升机旁。
再有一次,便是现在。
无论她要带走,或给予,那样的姿态都像要把孟宁拽入一个永不醒来的梦。
孟宁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两人来到舞池。
当温泽念来到孟宁的世界,好处是与她原本置身的世界相差太远,没有人认识她,也就没了避忌的必要。
她两手搂着孟宁的肩,头轻枕着孟宁的颈窝。
孟宁扶着她的腰,透过她轻薄的衬衫,感受到她的肌肤在发烫。
孟宁低声说:“你喝多了。”
“是有一点。”温泽念也不否认,靠在孟宁颈窝的额头也发烫:“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跳舞吗?”
她继续说:“罚不罚的不重要,叫你来是因为,舞池够暗,而我想吻你。”
她凑在孟宁连帽衫遮掩的颈间,当真轻轻吻上来。
或许她的腰肢在发烫,额间在发烫,但都比不过她的唇。吻一下,像要烫进人的灵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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