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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晓:“那什么,我先把这箱子搬下去,你俩跟着下来。”
温泽念说:“搬去地库吧,我开车。”
祁晓遁得飞快。
孟宁最后扫视了一圈屋内,确认没留下什么东西。温泽念跟着她一起看了眼——孟宁这人心思重到什么地步呢,先前餐桌上有只花瓶,插了助理买的永生花,每天吃饭时挪来挪去的不方便,孟宁便先把它放到了一边的立柜上。
这时孟宁要走了,便又把那花瓶挪回餐桌上,端端正正放好。
整间屋子里,没有任何孟宁曾住过的痕迹。
孟宁问:“这房子你怎么办啊?卖了应该能升值吧哈哈
哈。”
她一尬住就笑,温泽念一眼扫过来,她又顿了下,最后一个“哈”字掉了队,哈出口像在做气功。
她就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怎么了嘛。
事已至此,要不她就把句末的口头禅换成“嘿嘿嘿”,被温泽念扫一眼她顿一下,最后出口的是个“嘿”字还更有气势点,手上不拿根双节棍都说不过去。
她漫无边际的想着唇边就挂了笑,温泽念问她:“还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没有就走了。”
喔唷,好冷。
冷脸的美人陪她一同走到门口,其实她之前没告诉温泽念她今天搬家,就是不想让温泽念面对这一幕。无论她语气如何调侃,好似也无法改写这一幕的调性。
她要把自己的指纹从密码锁里删掉了。
那一刻温泽念很安静,低着头,看着她打开门锁,滴滴点按几声开始操作。
玄关灯光透洒下来,落在孟宁指尖好似半透明。
温泽念忽然有点后悔。
她忽然想说:不要搬走了吧。
就算关系扭曲又怎么样呢。就算不上不下又怎么样呢。只要她每次一回到这里,都能看到孟宁安静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露出颈后黑色曼陀罗的纹身,或在看小说,或在发呆。
她们这样“试一试”,试的结果不好呢?
她亲手打开了笼子,还能迎得回那过分美丽的鸟么?
孟宁操作到最后一步时指尖顿了顿,低声问她:“那,我删了?”
温泽念忽而勾了勾唇。
好像你在删除一个重要程序时,电脑总会反复询问:“确定”或“取消”?
电脑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残忍。
电脑知不知道很多事经过一瞬犹豫,就永远的失去勇气了。
温泽念自己的手探过去,很简单,点按一下便可以取消删除。
孟宁站在她身侧,垂着手很安静,任她予取予求。
她很快速的点按“确定”,拎起孟宁脚边的行李袋:“走吧。”
******
两人下楼,温泽念先前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祁晓,祁晓很自觉的坐在后排,一脸含蓄的等着吃瓜。
温泽念拉开驾驶座的门上车。
孟宁坐在副驾很安静,一路扭头望着车窗外。
祁晓的E人尴尬症又犯了,可,聊什么啊?聊什么都显得有点敏感。
没想到温泽念叫了她声:“Sharon。”
“嗯?”
“唱首歌吧。”
“
哈?”
车载CD的音效太冰冷,不如真实人声听来总带着暖调。
“唱、唱啥啊
”
“就你上次那首吧。”
“小狗,乖乖,小狗乖乖
”
温泽念勾了勾唇角,她扶方向盘的姿势很好看,顺着路口右转,像信笔挥洒的作画。
祁晓想明白了,肩膀放松下来,靠着椅背把嘴里的歌轻声哼唱了下去:“小狗乖乖,小狗乖乖,喜欢做什么
”
窗外春光已至,阳光经车窗折射仿若眼睫上的流光,大片大片的扶桑和紫檀撞进人眼底。即便是亚热带季风区,春天的感觉和冬天还是不一样的,天空碧湛湛的,是一种琉璃般的透亮。
人生最残酷的是什么呢。
最残酷的不是你走过一个路口,到很多年过去才后知后觉发现那是你人生的拐角。
最残酷的是你明知那是你人生的一个拐角,却也只能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路口那样去走。路边花团锦簇,春色明媚,有朋友在你身边谈笑或哼着歌,于是你也轻轻笑着,好像真只是走过一个普通的路口。
要是这两人be了,很多年后她们回想起的,便将是今天这一路——温泽念开车载着孟宁的行李送她搬去出租屋,祁晓在后排唱着不知所谓的儿歌。
祁晓唱着唱着忽然就哽咽了下。
孟宁诧异的回头看了她眼。
她哽咽着道:“看什么看!歌词太感人了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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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和祁晓一起帮孟宁把箱子搬上去,宋宵上班去了,家里很安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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