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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套理念灌输给温泽念,温泽念点头认可。
温泽念觉得,吃什么是无所谓的。
她筷尖拈住小笼包,蘸些辣椒油,又在碟沿把多到淌下来的油撇开一点,曲颈,先是咬破一点皮子,等那热气散一散,再连皮带馅的咬下去。
她大约只是喜欢听孟宁坐在她对面小声说:“温总,你做作得有点好看。”
又或者说一些细碎而无意义的话。
说杭城的小笼包应该是叫小笼馒头。
说R大校牌上微妙多出来的那一小点。
说此时店外又下起雪来了,邶城的雪和鹤城的雪不一样,不是一团一团,而是颗颗分明,风一扬,像什么洒在松饼上的糖霜。
然后孟宁勾着脖子往前凑了凑:“温总。”
温泽念坐了许久的飞机,略带一丝慵倦:“嗯?”
“我觉得,你这么认真听我说话的样子,有一点乖。”
温泽念瞥孟宁一眼。
全世界除了孟宁,大概没人会说她乖。人人对她的印象都是气场全开的大美人,典雅明艳得不可方物。
孟宁这样说话的时候,身上那种乖顺就不见了,十多岁时那一点狡黠就透出来。
温泽念的高跟鞋尖在木纹桌面下寻到她的运动鞋尖,轻轻的抵一抵,低声说:“反了天了。”
哎为什么温泽念带一点点嗔意说这四个字也那么好听。
孟宁又抿着唇角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低头去咬那小笼包。
温泽念很轻缓的吐出一口气。
其实她随时做好心理准备的,准备孟宁情绪的暗潮再次来袭,她知道这不是一场一蹴而就的辉煌战役,而会是一次一次小小的对抗,也许铺满她们的人生。
可是温泽念觉得没有关系。在下一次暗潮来临前,她想多攒出一些这样的好日子。
就像存钱。这样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可以储存起来,去买脚蹼,去买氧气罐,去买一切在下一次暗潮来临时,能把孟宁再一次托出水面,那些让她逃脱升天的东西。
这时孟宁坐在她对面问:“你笑什么?”
温泽念吃饱了,放下筷子,抽张纸巾摁摁唇角:“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喝酒变少了?”
“是吧?”孟宁不习惯别人夸她,索性先自夸:“跟我在一起解压吧,都不用喝酒了吧?”
“嗯。”温泽念点头:“你说话的语调好平,好像白噪音。”
“什么?”孟宁眉毛挑起来:“你在走神对吧?你根本没认真听我说话对吧?”
温泽念笑,伸出手去捏了捏她尚且握着筷子的手背:“听到了。”
听到你说小笼包,墨点,风,和雪。
喜欢你细细碎碎的声音,塞满人生的每一个空隙,让风不至于卷进来,刮出空荡荡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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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温泽念有工作要去趟酒店,回来时,孟宁已做好了晚饭。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孟宁等了半天,见温泽念那边没反应,忍不住小声问:“你累不累?”
温泽念这会儿躺着,声音也就不那么挺拔,带一点懒散的缱绻:“累。”
孟宁小小声:“哦。”
温泽念的手探过来,寻到她细瘦的手腕,她现在同温泽念在一起已经不戴佛珠了,温泽念指腹摩了两摩:“那你,要不要让我舒服一点?”
这话说得极为克制,却像用力扯了一把人的心跳。
温泽念的确有点累,但她贪恋孟宁的温暖,也贪恋那种忘乎所以的感觉。
孟宁今天很体贴,没怎么折腾,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慢慢的、一点一点堆叠着她的感觉。
温泽念轻轻喟叹一声。
有时她都分不清,她强烈的感觉到底来自于孟宁的动作,还是孟宁的视线。
她喜欢孟宁那样专注的注视着她,不眨眼的。
然后抚下身来吻她蹙紧的眉心,夸她:“敏敏,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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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那么一两天,到今天下午的时候,又下起来了。
床品太丝滑,显得睡衣很冗余。孟宁喜欢趴着睡,一手搭着温泽念的肩,好像依偎在温泽念肩头。
有时两人同样纤长的腿缠在一起,有时候不。
孟宁神经也敏感,灯关了,她能感到有人的肌肤比床品更滑腻,也能隔着一扇窗听到外面风雪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什么触动。
也许这里像她一个小小的山洞,让她觉得温暖,也让她觉得安全。
她伏在温泽念肩头,轻一开口,唇瓣就蹭着那柔润的直角:“我很爱你。”
“什么?”温泽念的声音已带一点困意。
她不知道温泽念是真的没听清,还是听清了,不过想她再说一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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