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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自新唐书
第2章 杨家女
◎风雪呼啸中。◎
都说人生如梦,焉知当下是梦境还是现实?
孤身一人身在异乡的杨玫,此刻正经受着高热的折磨,脑中走马灯般晃动着荒诞又陆离的画面。深夜,旅店老板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在呼啸而来的刺耳救护车声中,杨玫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等她从一阵刺骨的寒冷中醒来时,发现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破旧棉被——可身体依旧烫得可怕。屋里一片漆黑,而余光扫见不远处漏了风的木门,有大片大片的雪花正不断从门缝被吹了进来。
咚—咚——
窗台处传来敲击声,杨玫打着哆嗦,勉强抬起依旧不怎么清醒的脑袋,便看见白纸糊着的窗棂外,印着一只硕大鸟类的剪影,而它坚硬的鸟喙,正从那薄纸一样糊着的窗户眼里扎进来。
杨玫心头蓦地生出一股恐惧,她觉得大鸟在盯着她。
这是——乌鸦么?
一定是在做梦!杨玫选择无视那只大鸟,重新躺下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冷风钻进杨玫脖子里,她打着抖,迷迷糊糊地想——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
“阿玫,阿玫...”远处风雪呼啸中,隐约夹杂着女人急切的呼喊。
杨玫听见了,努力撑起身子想喊出声,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撑在床榻边缘的手臂脱了力,整个人重重摔下榻来。
咚——窗户那里又是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摔下去的声音。
“夫人,声音是这边!”
木门被重重撞开,几道人影奔至杨玫身侧,带进来身后一大片雪花。
“阿沈,快!”一女子声催促道。
“是,夫人。”
......
意识朦胧间,有人用温暖的大氅小心翼翼把杨玫裹起抱在怀里,她闻到了一股干燥的松针香气。
脑中绷紧着的弦终于松了,这下,梦可以醒了吧...
杨玫脑中一阵轰鸣,终于昏死过去。
————
杨玫于颠簸中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
路面貌似不太平整,不时有小石子弹起砸在车厢上的声音,正发着懵——
“阿玫,你醒了!”一个有些惊喜的女声响起。
杨玫转脸,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梳半翻髻的圆脸中年妇人,正眼神关切地望着她。
“请问您是?”
妇人忙着给杨玫拍背,指使小侍女拿来软垫将杨玫扶起,才缓声道:“阿玫烧糊涂了吗?我是你舅母啊。”
说着递过来一个喜鹊绕梅纹饰的铜手炉,杨玫有些僵硬地接过,抱在怀里。
舅母?杨玫内心十分茫然。
我这是——穿越了?
“请问,现在是何年何月?”杨玫急促地问。
“乌唐景隆四年,十二月。”中年女子担心地望着杨玫,杨玫望着那妇人眉间浅红色的滴珠形花子有些恍惚。
“那…我是谁?”杨玫低声开口,车厢内一片沉寂,只听见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那中年女子先是表情悲悯,过了一会儿,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牢牢攥着杨玫的手:“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从此以后,你只是我杨家的女儿,杨玫。”
杨玫望着比自己现代记忆中小了一圈的手——这只可能是一双小孩的手。
妇人将杨玫轻轻搂进怀里:“我的小阿玫啊,跟着舅母,咱们回歙州过年。”
杨玫掀开车帘的一个小角,瞥见外面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真的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杨玫躺回软垫闭上眼睛,内心五味杂陈:好吧,这乏味的人生竟然还有重来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过。
————
黄昏时分到了驿站,雪势小了些,但还未停。
小侍女给杨玫披上狐毛大氅,搀扶着她下车。这件红色的披风对她现在的身材来说有点太大了,杨玫下车的时候踩到衣角差点绊住,有人伸手扶了一下,带来一阵清冷的松木香。
杨玫抬头一看——是自己这辆车的车夫。
“多谢。”杨玫站稳后转头去和车夫再道声谢。却只于大雪中见车夫戴着风帽的背影。瘦高个儿,已经被雪沾满的棕衣下可隐约瞧见赭石色窄袖胡服,正健步牵着马往马厩方向去了。
“快进来,别再着凉了。”舅母的声音在前面催促着。
“哎——来了。”杨玫应着声,踏雪往驿站内走去。
在马车上时,杨玫已经从舅母口中得知,此身体原主杨玫身世颇为凄惨,亲娘死后,爹不疼,后妈不爱,后来索性直接扔到郊外庄子里任其自生自灭。是舅舅和舅母年前想见外甥女一面,逼问原主父亲,才发现她快要冻死在长安郊外的庄子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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