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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苍白着脸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今日炽刃的火星子将她的石榴裙灼了好几个小窟窿。
沈玉的发髻已散乱,右额被之前的火星燎了正在流血,一绺头发被血浸湿贴在脸颊,之前被黑气缠绕过的右手还有些使不上力。她无暇顾及这些,语速飞快地对章乾说道:“带上程尘,我们先将山鬼送回祭坛,她看起来不太好。”
“是,殿下。”章乾拱手,而后一把扛起程尘。
此时,黑云遮月,黑暗中传来一声鸮啼。
沈玉低声问山鬼:“你现在如何?可需要我扶你?”
山鬼无力地摆摆手:“不必,只是神魂有些受损,回祭坛修养几日便可。”
话毕,四人隐身,往山鬼祭坛而去。
————
杨玫有两天没有见到师父了。
今晨醒来时,看到师父放在床头的信笺,简短说明程尘已找回,她今日会回来云云,于是杨玫很放心地去竹枝书院上学了。
八卦王汪皎今日又得到了个消息,说昨晚七间楼的江员外和江夫人双双神隐,却在西边院墙的枯井内发现了早已变色的白骨。
这天傍晚,她下了学,正与明月一道在沈玉的院子里坐着吃点心。那棵被误会为杨梅树的桃花树上,肉眼可见花苞长得更大了一些,从花苞的裂缝里,依稀能看见里面裹着皱巴巴的粉白色花瓣。
还真是桃花,杨玫一边歪头吃着点心,一边有些不服气地想着。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甘心,她决定明天去找舅母学刺绣,就学怎么绣杨梅枝,最好是学成后能做个荷包,让师父每天都佩戴着。
那荷包里装些什么呢?或许可以装一些备用的月丝?...正瞎想着,听见明月站起来说:“沈真人,你回来啦?”
杨玫忙站起来转身。
正是沈玉。
“师父你回...”
杨玫的“来”字还没说出口,就一眼看到沈玉的额头绑了细布,右额那处的颜色尤其扎眼,还有些隐约的暗红。
“你受伤了?”杨玫着急向沈玉奔去,拉了沈玉进屋坐下,吩咐明月点灯,去取药箱和酒来。
“阿玫,我没事的,已经处理过了。”沈玉有些无奈道,她伸出右手想摸摸杨玫的头,发现右手腕使不上劲,没办法抬起来,只好作罢。
杨玫敏锐地发现沈玉右手的异样,心里着急,一把就将师父的袖子拉上去一截儿,只见沈玉纤细白净的手臂上有几道类似陈年鞭痕的印记,原本白皙的手腕处,被裹上了厚厚的麻布,她拉开衣袖时,不小心碰了一下沈玉的手腕,沈玉没有出声,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杨玫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师父你的手...”杨玫眼中噙着泪,仰头望着沈玉轮廓分明的侧脸。
“没关系的,已经上了药,过几日便好了。这次是师父大意,没有预料到赵云志竟然能借炽刃的能量。”沈玉轻轻眯起眼,似在懊恼,但下一秒钟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她伸出左手将杨玫眼角的泪拭去。
“赵云志?”杨玫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不是江员外吗?怎会姓赵?”
沈玉将昨晚发生的事细细与杨玫说了,讲到赵云志以身祭焰的时候,杨玫紧张地抓住沈玉左手又马上弹开,以为是抓住了她受伤的那只手。如此反复两次,才确认抓到的那只手没问题。
沈玉看着杨玫,觉得这小徒弟实在是可爱。
“师父,赵云志他,”杨玫内心有一些纠结,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他说的话有些前后矛盾的地方。”
“我也觉得此人说话颠三倒四,似是一直在拖延时间,”沈玉蹙着眉说:“他口中所说的江禹年,与众人眼中的江禹年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章乾说江禹年在长安做官时,曾多次直言进谏,甚至因此被罢免官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毫无学问,私下贿赂教书先生讨要名额,且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死手下得力掌柜的人呢?”
杨玫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问道:“那名唤青萝的蛇妖,最后不知所踪,是被炸死,还是逃跑了?”
“应是跑了,只记得她当时大喊了一声禹年,接着我被黑雾缠上神志模糊。”沈玉说,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师父,你不觉得奇怪么?那赵云志与青萝应是真心相爱。危急时刻,怎么会喊出仇人的名字?”杨玫说。
沈玉沉吟片刻道:“不如明日去江村再打探一番,问问是否真有赵云志这个人,许是他信口胡诌的也未可知,我因手伤,需得在此静养一段时日,叔父已另外派人送族人出城。这段时间正好查探此事,寻找蛇妖的下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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