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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来吧,”表哥懒懒开口:“没什么用。”
“你也不用怕我,我就是你表哥啊,”表哥又往前走了一小步,用略带蛊惑的声音对程尘附耳道:“你的母亲是爻月人对吧,我母亲也是,那我,自然也是了。”
程尘没有回答,他还是觉得诡异非常。一阵风吹得廊上的风灯叮咚摇晃起来,表哥的面目也变得模糊。
“你是不是在想,我那表哥不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么?他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表哥面色不变,他盯着程尘,随手挥出一根月丝,精准地缠住了胡乱摆动的风灯,那灯瞬间静止。
“你是不是还在想,我的父亲怎么没有看出这表哥的异常?”表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程尘终于忍不住开口,母亲如今已经这样,他决不允许父亲再出事。
那人轻笑了一声,道:“你现在的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爻月族的月丝,除了作为武器,还能用来作什么?”他将风灯上的丝线抽开,展示般地在程尘面前摆弄起月丝来,一股不知道缠了多少根月丝的线,在他灵活的手指下,如一条银蛇游走在指尖掌心。
“我们也用它来控制别人,作为自己的傀儡。”表哥阴恻恻地说道:“姨夫现在正被我用傀儡丝,控制着呢。”他把玩着手中银蛇般的丝线,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所以你看,他的心智都被我操控着,又如何能认出我变了?况且一旦被傀儡丝控制的人啊,你若是有朝一日玩腻味了,便将此丝线抽出,他便会死得无声无息。”
“其实你母亲留了些法宝保护他,只是那日你失踪了,他急着出门没有随身携带,才被我的圣鸦钻了空子。”程尘只觉得心如刀绞,临了那人又补上一句:“所以其实啊,姨夫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你啊,我的小表弟。”
“你——”程尘愤怒到说不出话来,原先那些伪装出来的修养,都被此刻冲上脑门的仇恨所覆盖,他双目血红,只想杀了眼前这个人!
“哼,不自量力。”表哥冷笑出声,指尖飞出一缕月丝,紧紧缠住程尘的脖子。
程尘被举至半空。因为勒得太紧,他感到窒息,偏偏月丝摸不到抓不着,他只能不停地去抠自己的脖子,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然而没有用。
要不就这样死了也好,他认命地想着,随即被重重掷下。
表哥缓步走至程尘身侧,鞋底擦着他的脸,俯身笑着对他说:“表弟,你这又是何必?大不了我将姨夫这捆丝交予你,反正是傀儡,只要不将这丝毁去,你想让他跟着你千年万年,也是行的。甚至姨母,我也用丝线连了,你若是想,我也能让她即可就起来与你说话,保证和往日一般无异。”
“你,”程尘艰难撑起身体,剧烈地咳嗽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么?”表哥恢复了俊美冷淡的表情:“我只想与表弟每日一同去竹枝书院,上学。”
“一同”这两个字,表哥咬得很重。
程尘费力从地上爬起,踉跄着说道:“你休想。”
“由不得你,”表哥说:“否则明日,我就将束着你父亲的丝,挂在那程宅正门的梁上。”他笑嘻嘻地说:“这样你们家的老仆一打开门,就能看见他家断了气的主子,正伸长着舌头,双目圆睁地瞪着他的脸,你说他会不会当时就吓死过去?或者说——”
“别说了,”程尘抬起头,满脸是泪,却也对着表哥笑了起来,那笑逐渐不受控制,整个人笑得浑身发抖:“明日一起去便是了。”
“你——”表哥愣了一下:“还真是个面冷心也冷的人。”说罢转头离去。
程尘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痛意,咬着拳头无声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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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杨玫在沈玉院子的池边逗鱼。
夏天正是下河摸鱼的好时节,她与汪皎在河滩捞了很多细细长长的小河鱼,一股脑全倒进这池子里,现在这水池中简直热闹非凡。
程尘一大早就遣了仆人来与沈玉说今日身体有恙,便不来练习了。一会儿杨玫上学的时候他在程宅门口等她。
因为程尘这几个月从未向沈玉告过假,杨玫心想:这程尘不愧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平常那么刻苦的程公子,今日都向沈玉请假了,说明真的病得不轻。可竟然还要去上学!
这边,沈玉对程尘来不来并没有什么所谓,即使相处了几个月,还延长了教学时间,可沈玉对程尘这个孩子还是喜欢不起来,只觉得他心思深沉,并且还对杨玫有着一些奇怪的心思,这是最让沈玉不舒服的地方,偏偏杨玫还一无所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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