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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不动声色:“这竹亭内男子太多,你的衫衣...有些透。”
“谢谢师父!”杨玫拉过袍子的衣襟,与沈玉一起站在竹亭檐下观雨,风吹散了闷热的空气,确实有些冷了。
借着巨大的雨声,杨玫抬头偷偷看沈玉,她觉得自己个子仿佛又长高了些,即使是并排站着,师父的脸都比以往更加清晰,她能看到师父脸颊细细的绒毛,和白皙修长的脖颈处轻微的呼吸起伏,师父的目光所及是哪里呢?杨玫顺着她的眼神望去那片竹林深处。
竹林深处是什么呢?她在想山鬼吗?杨玫有些闷闷地想。杨玫转头,想甩掉这些不愉快的思绪,就看见程尘微垂着头,有些怔怔地站在亭子的另一边。
因为站得比较靠外,他的半边身子都淋湿了,可他还浑然不觉。
杨玫边喊他的名字,边跑过去拉他进来,说道:“程尘,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阿玫,我没事。”程尘还是低着头。
“你——”杨玫气得跺脚,她真的一直搞不懂这个小孩的心思。
雨帘顺着亭檐哗啦啦流下,极度潮湿闷热的水汽将杨玫弄得更加烦躁,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阿玫,你师父过几日要出远门么?”程尘突然抬头,表情有些怪异。
“有么?没听说啊?”杨玫心里觉得古怪,她可不能透露师父的行踪。
“没什么,”程尘声音低了几分,又低下头道:“阿玫,过几日,我们就不要一起上下学了吧。”
“为什么?”杨玫有些生气,她搞不懂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不会就是拒绝了他送的钗吧?那钗那么贵重,岂是说收就能收的?
“其实我...不该再叨扰沈真人修行了,之前她也说过,只教我三个月的,如今已足足教了我半年有余。”程尘复抬起头,神色恢复如常,只是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衬着苍白如纸的面色显得格外病态,他的嘴机械地一张一合:“如果早上不修行,我和表哥很早便会出门来书院,你是女孩子家,梳妆打扮时间太久,我们等不了你。”
此时沈玉也走过来了,她在程尘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自己想好了?”
“嗯。”程尘抬起头看着沈玉,湿了半边的身子冷得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对她深深行了个礼:“请沈真人放心,之前答应您的,不会食言。”
“你最好记得。”沈玉冷声说,她原本培养程尘,是想让他在她不在的时候,能保护杨玫一二,如今怕是要再找一人来了。
“程尘,你——”杨玫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说道:“算了,我以后自己来就是了。”
说完,杨玫观察了下雨势,觉得比刚才稍小了些,便拿了伞要出竹亭去,沈玉接过她手中的伞,撑开。
“阿玫,对不起。我——”程尘在她身后说。
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杨玫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玫觉得程尘的脖子上似乎有伤,但只是一闪而过。
也许是天色暗,我看错了,杨玫心想,只是他的眼睛,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
傍晚,雨已停了,到了放学时间。
杨玫与汪皎走到竹枝书院的山门下,汪皎有些失望,杨玫知道是因为程尘没有与她们一道走。
远远看到沈玉与一白衣的娉婷女子站在那里。
是山鬼吗?杨玫心里一紧,及至走近,才发现不是。
“师父!”杨玫喊道,奔至沈玉身侧。
“这是雪雀,你之前应该见过的。”沈玉说。
“你?——”杨玫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是觉得这女子生得也极美,不会是师父的童养媳吧?不会是让我见师娘吧?!
“你你你是之春楼的头——”汪皎原本高亢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牌...雪雀姑娘么?”
“雪雀?”杨玫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女子,竟然真的是雪雀!只是平日那之春楼高台上跳舞的雪雀姑娘,都是浓妆艳抹得看不出真容,没想到竟是如此清丽的女子。
“姑娘们好。”雪雀得体地给杨玫和汪皎行了一个礼。
“师父...这是何意?”杨玫问。
沈玉没说话,很自然地拎过杨玫手上的书箱,众人往前走去。
“回去再与你细说吧。”沈玉看着杨玫紧张的样子,笑着说。
“厉害啊阿玫!之春楼的头牌你都认识...”汪皎说。
“你不许说出去。”杨玫没好气的说。
“好好好,知道了,”汪皎嘟着嘴说:“你与我说过的话,我何时与旁人说过。那我先走啦,明天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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